來沒有府邸,他妻子病逝不久,兒子在疏勒依附祖父生活,他也就是一個單身漢,到了哪裡都只是住在城內的大營,和士兵同吃同睡,但郭汾到達龜茲之後因為要幫他操辦續絃之事所以就替他安排了一座府邸,但楊易平日還是沒住在哪裡,仍然住在軍營。
這時郭汾來拜訪楊易,自然不可能在軍營接待,因此她出發之前先讓郭魯哥去給楊易報個信,楊易聽說之後急馬趕回家,和郭汾竟是同時到達大門口。
兩人進府之後楊易才發現裡頭什麼都沒有,有些尷尬起來,道:“夫人,這可怠慢了。”
郭汾哧的一笑,道:“易哥哥,現在又沒有外人,左右不過魯哥夫妻臉隨侍左右,你叫什麼夫人!”
郭洛與楊易乃是發小,郭汾從小就跟在兩人屁股後頭晃盪著長大的,相互之間親如兄妹,這時看看府內荒涼的情景,郭汾有些難為情起來:“嫂子還沒過門,這裡本來該我來打理的,現在搞得這樣空蕩蕩的,卻是我這個做妹妹的的不是了。”
楊易笑道:“這哪裡怪你?我本來就不住這裡的,擺了東西進來也就是惹灰塵。”
郭汾道:“所以更要趕緊把嫂子娶進門啊。不過我聽福安說,她的妹妹才十四歲,只怕也不大會打理家務,這可怎麼辦啊。”
楊易笑道:“這些瑣碎事,就不用你來操心了。”
郭汾臉色一沉,撅嘴道:“易哥哥,往後你再於私底下叫我夫人,我可生氣了。”楊易這才笑著改口,叫她汾兒。郭汾又說:“我是女人,是邁郎的妻子,是你的妹妹,這些瑣碎自然是由我來管,我不管這些,還管什麼去?前線自然沒我的事,寧遠有我哥哥守著,疏勒有楊叔叔鎮著,就是龜茲,也有易哥哥你撐持著,能有我什麼事情?”
楊易又是一笑,道:“汾兒,今天既不是什麼節日,又不是我的生日,也不是你的生日,你忽然跑來找我,怕是有什麼事情吧。你既然叫得我一聲哥哥,就不用拐彎抹角,直接說吧是不是有人在你跟前說我的壞話?”
郭汾道:“易哥哥為什麼認為有人在說你的壞話?”楊易默然。郭汾道:“莫非易哥哥是覺得自己做了什麼可能會給人說壞話的事情麼?”
楊易淡淡道:“我自幹我的事情,問心無愧,管他別人怎麼說。”
郭汾點頭道:“這就是了。咱們問心無愧,管他別人怎麼說!最近是有一些謠言,都是外人說也一些不著邊際的話,我也不是不知道,就只當他是過耳亂風。這裡是龜茲,畢竟不是新碎葉城,這些龜茲新民哪裡知道我們兩家的關係?又哪裡知道我們兄妹三人的情義?那可是洪水也衝不垮的,那可是烈火也燒不斷的。若是在新碎葉城,或者是在疏勒,在咱們老唐民多的地方,便斷斷不會出現這等言語了。”
楊易本來有些寒凍的臉色鬆軟了下來,彷彿被一陣春風吹過一般。郭汾又道:“不過易哥哥,我進龜茲以後,你除了接我進城的那次之後就沒來找我,這卻又是為什麼?”楊易道:“這個……我懶了。”
郭汾道:“你哪裡是懶?你是在生氣,在生悶氣別以為我不知道,我知道的!這次東征高昌,這麼大的事情偏偏沒你的份,換了我是你也要生悶氣的。可是易哥哥,邁郎他沒辦法啊。當初大夥兒在疏勒決定東進了,西邊有薩曼、阿爾斯蘭、薩圖克虎視眈眈,怎麼辦?只要我哥哥留下了,其實我哥哥也知道,留在那邊是沒仗打的,建功立業的事也輪不到他,那可是多鬱悶的一件事情啊,但是他得留下除了他,邁郎還能相信得過誰啊?咱們東征的唐軍還能相信誰啊?現在到了龜茲了,邁郎要打焉耆,打高昌,可是咱們的實力還不足以一邊東進,一邊還留下足夠的兵力鎮守龜茲,所以只能是留下一個絕對信任又能以一人而抵三軍的大將鎮守他身邊除了你之外,還能找到第二個人嗎?小石頭?那小子雖然信得過,可他只曉得衝鋒陷陣,哪有能力獨當一面呢。庸叔?他也只是資歷老,經驗足,若遇到突發情況未必應付得來,至於薛復……”
說到這裡郭汾一笑,道:“那終究是外人。除了易哥哥之外,眼下再沒第二個人能讓邁郎放心東征了。所以易哥哥,你不要生邁郎的氣好不好?”
楊易連眼睛都微笑了起來,道:“我哪裡是生邁哥的氣!我只是自己鬱悶著,怎麼湊來湊去的,這些打大仗的機會我為什麼要錯過!有時候想想我寧可自己是小石頭,也不用想那麼多,閉上眼睛衝鋒就行。”
郭汾笑道:“但易哥哥你終究不是小石頭,你啊,就是楊易,縱橫大漠、鷹揚草原、天下獨一無二的楊易!”
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