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喝了。
這裡位於沙漠與草原的交界處,地面的水乾了,但地底卻還存留著水,像這樣的地理情報,只能是某個牧民在偶爾間發現,然後在當地的遊牧部落中流傳開來,而很難是由堪籌營勘探而得。
“這是回紇人的秘密駐地!”柴榮心道:“這個地方,本來應該沒有水沒法久留的,但現在卻被他們掘出了水來!回紇人駐紮在這裡,只怕是有重大圖謀!”
但很快地他又發現了,河谷中除了回紇人之外,似乎還有另外的軍馬,由於河谷之中不樹旗幟,所以一開始柴榮沒有注意到什麼,但這時候定眼細看,才發現位於東面的那些軍馬,所穿的衣服,所立的營帳,竟然都不像是回紇!
“是契丹!是契丹!他們……竟然已經在這裡會師了!”
第六十四章 相認
天氣越來越冷,儘管今年北庭的冬天來得沒往年早,但是在這個地方是別期待著能有什麼暖冬的。
沒有降水,也就沒有下雪,但空氣中所帶的蕭瑟卻如利劍一般刺砭著每個人的面板。在這個地區,所有經常在戶外活動的人面板都不可能好,每個冬天都彷彿要對抗刀割,久而久之面板的某部分都會形成深壑,望上去猶如皺紋,三十歲的人可以看上去彷彿已經五十歲。
不過,在這種環境下熬過來的人,只要營養還跟得上,體力其實比中原地區保養得珠圓玉潤的人更加強韌,這是拼殺的世界,這是野獸的世界!荒野的折磨既是一種傷害也是一種磨練,成年處在這種環境下的部族儘管無法像全面發展的華夏民族那般創造出巨大的財富,但可以形成全民皆兵的強大軍事力量,以此傲視這個世界!
薩圖克從帳中走出來,望著已經乾涸了的白楊河,現在縱馬就可以踩過去了,但唐軍自換了郭威作為西線南北的前方守衛者以後,進兵就變得更加困難,同樣的兵力,在不同的將帥手裡竟產生了完全不同的效果。郭威手中所掌握的正規軍並不比之前強,但他竟能有效地發揮民兵的力量,將之作為防禦力的重要組成部分,形成了盾牌與鎧甲,而府兵正規軍就成了單純的劍,可以隨時攻擊刺殺。
在守城戰中,郭師庸能夠將民兵運用得很好,但在營寨戰與野戰中發揮民兵的作用,郭威所發揮的才智卻得到了許多唐軍將領的認同。
“果然不愧是民兵將領出身。”一些嶺西將領說。這句話貌似是讚揚的,其實卻還是有意無意地在強調郭威再強大也不過是一夥“民兵”。
儘管出身於貧賤,但在成為威權之後還是或多或少地會無意識地產生對後來者的輕蔑,這種共通的毛病即便是唐軍嶺西兵將也不能免俗,還好,當前這種毛病尚不嚴重,至少還未影響到唐軍整體的戰鬥力!
“郭威麼?”
薩圖克拿著剛剛到手的情報,口中說出了這幾個字:“姓郭?莫非又是郭家的人?之前怎麼沒聽說?”
霍蘭等都明白,薩圖克口中的“郭家”不是別人,正是郭洛的家族,這是當前天策大唐除了張氏之外的第一家族,就家族實力而言,也可以說是整個西域最有權勢的家族,天策唐軍中忽然冒出一個姓郭的高階將領,薩圖克等自然而然地就會想到是否是郭洛的同族。
“應該不是,”霍蘭說道:“如果……是的……話,那麼……之前我……們的情報……至少應該知道他。”
嶺西回紇對天策軍的刺探雖不全面細緻,但二三十個主要將領的基本情況卻還是掌握了,從最近這段時間郭威的表現看來,薩圖克對他的評價認為此人絕對屬於這二三十人之內。
“或許是剛剛投靠的降將,”薩圖克說:“這人用兵的手法十分穩健堅實,不是那種純粹依靠天賦的少年天才,是靠年月磨練出來的,所以決不是戰場上的新丁!”
這幾年唐軍之中也崛起了幾個少年將領,如楊涿、郭漳等人,都在某一方面有天才之稱,但薩圖克對這些少年郎的評價並不是很高,儘管欣賞,卻並不忌憚,他認為這些少年雖得力於父兄的助力而迅速上位,但同時他們的父兄對他們來說也形成了一座座不可逾越的高山,從楊易、郭師庸的高度,他就能推斷出這些少年將來所能達到的高度,縱然會成為名將,但可以限量的名將還是好對付的。
但是某一些人,其器量卻是不可限量,這樣的人,哪怕眼前尚微弱,卻會引發薩圖克的忌憚之心這種情況,當年在他第一次見到張邁留下那段“我們在哪裡,哪裡就是華夏,我們在哪裡,哪裡就是大唐!”的勒石銘文的時候曾產生過。
“漢人之中,也是英雄輩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