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作,那時候張大都護便悔之晚矣。”
張邁聽得悚然變色,默然良久,才道:“如今我已經穩住了西線,疏勒百姓也是人心思安,若能內除悍將,外聯大國,那我在疏勒這花花江山便坐穩了。明德兄,你學問淵博,腹中必有良策,若能幫我指點一條明路,助我消除內憂外患,張邁必有重謝!”
盧明德目光閃爍,卻道:“我只能跟張特使說,與兩大汗國對抗絕非明智者所為,至於安西國內之事,就不是外臣所敢介入的了。”
張邁沉吟良久,引了盧明德進密室,然後才說道:“盧兄,我已看出你在此事上必有獨到見解,張邁不是要你介入我安西內政,只是想向你請教一個消除這內憂外患的良方。”
盧明德再三緘口,張邁再三請教,又道:“只要盧兄肯出言指點,事若成必然有重謝,事若不成我也不敢有怨。”盧明德這才微微一笑,說:“其實這個倒也不難,張大都護如今既為安西之主,只要下一道命令將楊易押解到疏勒,服則囚禁,不服則殺,那不就行了?”
“這個行不通!”張邁道:“楊易屢有戰功,而且他又是我妻舅郭洛的妻舅,三家做的是連珠姻,我若無故殺他,不但國人不服,而且家中會有大變。再說楊家在軍中根基深厚,他父親又是副大都護,位高權重,父子兩人一內一外互相勾結,我別說是要殺楊易,就算只是解他的兵權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盧明德沉吟道:“若是如此,只能用‘死榮’之計了。”
張邁忙問:“什麼是死榮之計?”
盧明德道:“國有大將,即親且重而為主上之患,欲除之則恐國人不服、社稷動盪,便遣之以迎大敵,使之死於疆場,而後人主再厚加封賞,如此則大患得除而人心不失,內憂外患一併治癒。”
張邁大喜,道:“若能如此,那當然是好,只是楊易乃是我安西第一猛將,本身已有萬夫不當之勇!手下三府將兵個個如狼似虎,聽說這半年他又在溫宿、蔚頭募集人馬七千多人嚴加訓練,將牧民全變成了輕騎。如今已成了氣候,就是真要坑害他恐怕也不容易。”
盧明德笑道:“獅子如果落入陷阱,爪牙再怎麼鋒利也就都沒法傷人了,蒼鷹如果被網罩住,就算平日能飛翔萬里,在羅網中也就只能坐困等死。人主要殺大將,何愁沒有機會?只要結一外援,佈置好陷阱,拿捏好時機,再下一道命令讓大將往陷阱裡頭鑽,一輪箭雨就能幫張大都護永遠解決掉這個心頭之患。”
張邁道:“只是我卻去哪裡找這樣一個外援?盧兄,這事還是得請你幫我一幫。”
如今安西唐軍崛起得太快,楊易吞併了蔚頭、溫宿以後,已經嚴重威脅到了高昌回紇的安全,盧明德心想自己若能挑撥得安西境內君臣火併,無論最後誰勝誰負,對高昌回來來說都大有好處,口中卻說道:“這個我如何幫得上?”
張邁見他不肯,哼道:“若是盧兄不肯幫忙,這割讓溫宿、蔚頭的事情就不必再提,這就請回高昌去吧。”
盧明德一愕,才道:“其實如果張特使要接納外援,龜茲、高昌都願意幫忙,若張大都護需要在下奔走,在下也樂於效命,只不過安西剛剛吞併了溫宿、蔚頭,這邊奪人土地,那邊卻又要來交朋友,骨咄與我毗伽大汗可未必能夠就信任張大都護你啊。”
張邁大喜,挽了盧明德的手,低聲道:“吞併溫宿、蔚頭的,是楊易,不是我。溫宿蔚頭算得了什麼!如果這事能夠成功,這溫宿、蔚頭,就當是兩國幫我解除內憂外患的酬金。至於明德兄這邊,我另有重謝。”頓了一頓,又說:“不過此事須得做得機密,我想派我的心腹使者隨明德兄回去,明裡就說與骨咄、毗伽兩位可汗商討開通商路之事,暗中卻藉機與明德兄一起佈置天羅地網。明德兄以為怎麼樣?”
盧明德笑道:“這樣安排最是妥帖。”
高昌、龜茲在回紇人進入之前就都已經是西域古國,商業氛圍十分濃郁,張邁已經打通了河中商路的訊息盧明德也都已經聽說,如果能順利實現通商,那麼對安西這邊來說是將絲綢之路向東延展一千五百里,而對龜茲、高昌兩國來說是駁接上安西、薩曼已經形成的四五千裡絲綢之路,同樣是龜茲、高昌兩國商人是渴盼的事情。
張邁便派了李臏前往,盧明德見是個殘廢,暗中冷笑,心想:“看來這位張大都護也只是外表風光,內裡或許已經被楊氏架空了,手頭都無人可用。”他在疏勒留了三日,張邁每日都親自作陪,又送了一柄寶刀、一匹汗血寶馬給他,把盧明德樂得心下開花。
三日後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