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一些曾經在輪臺一戰楊易失陷時中鼓鬧的人。
見到郭洛來,楊涿停下了手中的功夫,郭洛將旁邊的人都支開了,才道:“你真的下決心去了?葛覽的話是否屬實還很難說,這次要是去了……就不知道會是什麼前途了啊。”
“前途……”楊涿望著西方,忽然說:“洛哥哥,北庭之戰時,我……我做過一件錯事。”
郭洛沒有接腔,但他的表情告訴楊涿那件事情他知道,而且留意了。
“那件事情,元帥至今沒有處罰我。但是我哥哥,卻很惱火。”
楊涿當初曾涉嫌洩露上層情報,有鼓動兵將脅迫張邁的嫌疑,不多這種事情十分微妙,若是明白處理,也很難說清楚楊涿到底是否犯了軍紀,而且可能會因此而讓嶺西宿將內部產生裂痕,張邁當時處理得很低調,事後也沒有再提起,若是別人或許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可是楊易對自己弟弟的要求卻格外嚴厲甚至苛刻!這個在他楊家也是有傳統的當年楊易還未成長為獨當一面的大將時,楊定國也是處處都打壓著他。
“阿易在信中跟我說過這件事情,”郭洛道:“不過也沒多說。我知道他最近對你沒好臉色看,但你們畢竟是兄弟,沒什麼過不去的。”
楊涿卻搖了搖頭:“就是因為是兄弟,所以他對我才比對別的將領才更嚴厲!有一次我……”他遲疑著,終於道:“有一次我要進門時,剛好聽見我哥哥在跟元帥說話,他……他竟然要元帥把我流放……”
說到這裡楊涿的眼睛有些紅,但他很快就忍住,不讓自己的情緒表現得太過明顯,這個年輕人,如今還不到二十歲,在前十幾年他雖然也歷經了不少艱辛,然而有父兄擋在前面,在人事上其實沒有經過多少風雨,反而是最近這一年中,他的心路竟然是走過了過去十幾年所未經歷的一切辛酸。
“北庭那邊,現在正在進行新的軍訓,”楊涿道:“我知道哥哥開了一些新營,比如有一個他很看重的孤兒營,若沒有那件事情,我想他會交給我的,但現在卻交給了一個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郭榮。”
所謂的孤兒營,是楊易在北庭之戰以後陸續建立的新軍營之一,裡面以天策唐軍兵將的養子們為骨幹,收羅了在戰爭中失去親人的各族精健少年,因其中孤兒甚多,所以有孤兒營之稱,並非正式番號,其實此營人數達到千餘人,乃是一個府的規模。而且刀、馬以及給養的配備以及訓練強度也非普通軍府可比。
對於這些新營,楊易是親抓建設,郭榮是此營副都尉而都尉則是一個老將,由於此營的主要組成乃是少年,所以郭榮便隱隱然成了此營的領袖。像這種特別組建的軍營,軍方明眼人誰都看出那是未來精兵的種子,所以郭榮雖然只是一個副都尉,但其名字卻能讓一些高層將領記得了。
郭洛自然也知道楊涿在這些事情上,大概是受到了刺激,然而此刻他也只能說:“你哥哥向來是任人唯賢,他起用什麼人,栽培什麼人,想來都有他的考慮和用意,你也不用太過在意。或許他並沒有別的意思。”
楊涿卻還是搖頭:“若是沒有別的意思,就不會特意讓我跟在元帥身邊了,不但我,秋華他們也來了他們有幾個在碎葉這邊其實用不上他們的。現在我在元帥身邊,也真的沒什麼用處。我想來到這邊,大概是哥哥跟元帥說了,讓他有個機會就將我們流放了!既然要流放,與其去夷播海,還不如到更遠的地方找我叔叔去!”
郭洛還要說什麼,楊涿卻已經道:“我決定了,我要去找定邦叔,如果能找到叔叔,那自然是好,興許哥哥就原諒我了,但萬一找不到……那也是應了我哥哥的願!也或許,我能找到一塊水土肥美的新天地,就像阿汴一樣,為咱們大唐打出一片新的疆土!”
七天之後,一支以楊涿為都尉、慕容秋華為監軍的兩千人隊伍被組織了起來,這兩千人是雜色隊伍,其中包括三百多個嶺西老兵,以及一些後勤人員,還有一些婦女家眷。除了他們之外,就是讓葛覽帶領千餘人帶路。張邁給出了許諾,只要能夠尋到楊定邦,回來之後會安排葛覽回北庭。
這三千多人出發之後,碎葉又恢復了平靜,但西鞬那邊又透過寧遠傳來了訊息,卻是薩曼的將領請求郭洛趕緊進兵。
在去年冬天激進派起義軍曾一度退回到他們所佔據的城市過冬,但是開春之後攻勢又變得猛烈起來,布哈拉再次告急,而撒馬爾罕而是搖搖欲墜,昔日的商業繁華之地如今內外交困,不知道有多少人在圍城之中破了產。
西面布韋希兄弟又繼續向河中挺進,雖然一時尚未逼到布哈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