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聲道:“只有硬扛過去了。”
審香妍很清楚,要把兩匹高頭大馬從谷底弄到對面的山崖之上,難度頗大,不過她對高庸涵一向很有信心,也就不再多言,當下牽著馬走到山崖邊。高庸涵單手托住馬腹,貼著峭壁縱身朝下躍去,那匹馬驚懼之下,大聲嘶鳴極力掙扎,以至於審香妍的坐騎都嚇得不住後退。高庸涵人尚在空中,手上放出一層淡淡的白光,將馬牢牢困住,然後腳下連環在石壁上交錯,瞬間便到了谷底。那匹馬四足甫一著地,登時癱軟趴在地上。
高庸涵輕輕拍了拍馬頭安撫了一下,接著縱身上了山崖,如法炮製將另一匹馬也弄到谷底。兩匹馬都嚇得不輕,一時間賴在地上都不肯走,兩人索性打量了一下四周。峽谷內空空蕩蕩,除了兩側數十丈高的石壁,入眼全是細小的紅色沙礫,說來是極其平常的景象,可是高庸涵總覺得有種說不出的不妥。
“妍兒,我們走吧!”
那種不妥的感覺越來越強烈,高庸涵心生警覺,乾脆一手一個將兩匹馬都託了起來,疾步朝對面山崖下走去。剛剛走了一半,一道天雷從天而降,當頭朝兩人砸下。這道天雷來勢迅猛之極,事前一點徵兆都沒有,彷彿是天空裂開了一條口子,突然鑽出來的一般。而更令人詫異的是,這道天雷後面,竟然出現了無數的閃電,將這一片峽谷全部都罩了進來。
眼見避無可避,高庸涵大喝一聲,猛地躍到半空,左手一點一道閃電迎向那天雷,右手一揮灑出一片電光,將審香妍和那兩匹馬全部護住。天雷受到閃電牽引,“啪”的一聲砸到高庸涵身上,與此同時,那些閃電也與電光碰撞到一起,在半空中炸開。
當日,高庸涵自礦井中破壁竄出之時,曾在滿是天雷的峽谷中體悟出一種境界,可將自身融入雷電之中。只是這麼一來,自身雖可毫髮無損,但是身下的審香妍以及那兩匹馬,在此天威之下鐵定性命難保,惟有奮力相抗。可是此次天雷威力極大,一個照面就把他從半空擊落,悶哼聲中大吼道:“快走!”
有了高庸涵這一下阻攔,雷電來勢稍緩。審香妍趁著這難得的間隙,雙手重重拍到馬股之上,體內靈力運轉到極致,拼命朝對面山崖奔去。天雷再度落下,高庸涵重新躍起,一道威猛絕倫的金光沖天而起:“地發殺機,龍蛇起陸!”聚象金元大法全力擊出。
一聲巨響,峽谷上空彷彿都被撕裂,空間極度扭曲,無數的閃電夾雜在天雷之中,交織成一片,散發出奪目的光芒。高庸涵重重摔到地上,渾身上下被天雷震得裂開無數細小傷口,張嘴吐出一口鮮血,毫不理會身上的傷勢,雙手猛地一拍,又是一式聚象金元大法。
天雷似乎被激怒一般,無數閃電如銀蛇一般纏繞在金光之上,跟著又是一聲巨響,金光瞬間被擊碎轉瞬消逝。抬頭望去,天上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個巨大的雲團,如同漩渦一樣急速旋轉,捲起的狂風把整個峽谷團團包裹在裡面。天色頓時暗了下來,雲團中積蓄了太多的閃電,不停地擊到峽谷內,遠遠望去,就如同一道道銀色的鎖鏈從天而降。此時天雷反而停了下來,不過卻不是散去,而是蓄勢待發,正如暴風雨來臨前短暫的平靜一般。
透過紅色的沙塵,高庸涵看見審香妍已經到了峭壁之下,正在往上攀爬。低頭看了看四周,站立的地方已經被砸出了一個深坑,最麻煩的是,體內的靈力在剛才那兩下硬撼中,被榨的乾乾淨淨一絲不剩。此時高庸涵已無法躲避,以他對雷電高深的造詣,完全感應到自己已經被頭頂的天雷鎖定,如果冒然閃避,必然會引發天雷的提前發動,落得個天打雷劈、五雷轟頂的下場。而如果不動,由於已無靈力支撐,也不可能再融入雷電之中,同樣是死路一條,不過有了這短暫的平靜,至少還能給審香妍活命的機會。
又抬頭看了看那個雲團,漩渦中心已經出現了一條漆黑如墨的雲柱,烏雲中不時傳來幾聲悶響。高庸涵幾乎可以肯定,這條雲柱內蘊含了一股從未見過的天地之威,足以令人生出難以抗拒的無力之感。如果換作是另一個人,只怕已是亡魂大冒閉目等死了,不過高庸涵屢經險境,心志早已堅韌無比,腦子裡不停地想著應對之法。
審香妍終於到了對面的山崖之上,現在的她已經不會再哭哭啼啼、死也不走的做那種小兒女態。她十分清楚,在無力對抗某種局面時,真正能幫高庸涵的做法,就是要盡力保全自己。只有自己平安無事,高庸涵自然就少了後顧之憂,應對危局時的把握無疑也會大了許多,所以她才會在天雷突襲之時,毫不遲疑地朝外狂奔。
這個道理自一開始,高庸涵就給審香妍講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