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包括那神秘人和雷神堡堡主石崢在內,均是一陣沉默。事後,獨笑翁和水窮叟成為了雷神堡的座上賓,這時兩人才知道那個神秘人想幹什麼,他們想要得到的,是西嶺戈壁下面的息壤。瞭解了有關息壤的一些神奇之處,兩人不得不承認,雷神堡的法子確實可行,就是藉助天雷將地面劈開,唯一的問題就在於這個法陣太粗糙。巨擎閣和究意堂的法術中,當然也有法陣方面的內容,但都不是很擅長此道。
如此大規模的法陣,若論精擅,當今世上首推天機門和鴻鑄天工。可是源石族與人族的恩怨,註定不大可能請到這兩派的修真者,所以轉而求其次,尋求精鑄鬼工的幫助。可是精鑄鬼工自宗主曠憑闌以下,要說機關術數方面修為最高的,毫無疑問是獨笑翁和水窮叟,怎麼說他們也是百年前成名的人物。而兩人在很大程度上,正是因為這一點被那人盯上。
既然到了這般田地,要是再不趁機漫天要價,那就不是能創出符靈術的獨笑翁和水窮叟了。兩人百年的交情極有默契,一個眼神就知道對方的意思了,於是假裝為難,提出了要在另一處偏僻之所,佈下一座九天聚雷大陣。布這個陣的目的,明著是為了煉製出九根銀針,等到天雷集聚到頂點以後,再用於息壤的開採上。實則兩人另有打算,想借此機會煉製出想像中的銀龍,也就是符靈術的至高境界,然後再想辦法破解靈胎內的禁制。果然,在兩人的極力要求下,也不知雷神堡花費了多大的心血,真的找回了一些銀顰玄鐵,並且按照兩人的要求,打製成大小總共四十九根銀針。
“你們這麼做,就不怕被源石族人和那人發現麼?”審香妍這麼長時間都沒插嘴,也算是很少見了。
“源石族窮數百年之力,都沒有把息壤挖出來,我們才來了七年,又怎麼可能會有什麼大的進展呢?”獨笑翁頜下的須莖又翹了起來,傲然道:“我們已然猜出了那人的來歷,這次佈陣時自然不會再讓他得逞。所以每次只要他踏入方圓五十里之內,我們立刻就會察覺,稍加布置,他又怎麼看得出我們是在煉製銀針,還是在煉製符靈?”
“你們現在呆的這個地方,就是我們兩人自己造的!”水窮叟指了指四周的山崖,也是大為得意。
審香妍目瞪口呆,沒想到機關竟然可以做的如此巧妙,憑空生出這等美景,嘖嘖讚道:“兩位大哥的符靈術太高明瞭,我簡直佩服的五體投地!”
“哪裡,哪裡!我們花了五年多的時間,才好不容易煉成了九條銀龍,可是卻險些被高老弟給毀去一條。如此年紀能有這等修為,才令人欽佩,當真難得!”
第3卷 史筆標名畫雲臺 第一六八章 制甲
“言重,言重!”高庸涵既不會盲目地自信,迷失在他人的讚歎之中,也不會妄自菲薄。他在這方面一向很冷靜,十分清楚自己的實力與能力,當下懇切道:“這一次能見識到銀龍的威力,於我來說才稱得上‘難得’二字,我從未想到機關之學可以精妙如斯!”
這話絕對是高庸涵的心裡話!要是前次在礦井之中,險些被那個源石族守衛拖得同歸於盡,使他明白了不可小覷任何人的話,今次的經歷,也使他明白了修真之路,內中蘊含著太多的玄機。正所謂大千世界無奇不有,任何一種心法,只要修到極致,都有可能創造出奇蹟,只要能制心一處,堅持不懈。世間事,其實也是這個道理!
話說到了這等程度,高庸涵已經完全可以確信,獨笑翁和水窮叟的確對天機門沒有什麼惡意,那麼便可以起身告辭了。這次雖然沒有打聽到多少鳳五的訊息,但是收穫也極大,至少對於眼前的局勢,有了十分深刻的認識。這麼多成名已久的修真高手,這麼多隱藏勢力,這麼多恩怨情仇,似乎在這短短的一二十年間,陸續顯現出來。倒底是什麼東西,驅使這些埋藏了許久的隱秘,一下子爆發出來呢?難道是各家各派為了各自的大計,難道是萬仙大陣中遺留的仙器,又或是天下大勢本來就是合久必分,還是魔界在背後挑撥?
獨笑翁和水窮叟的目的很簡單,就是煉製出銀龍符靈,破解掉靈胎中的禁制,而且壓根就沒有給自己攬那麼多的責任。不過他們的眼光很準,而且看的很深,一眼就看出了高庸涵心事很重,轉念一想就釋然了。一個可以為了師門,為了異族的普通生靈,就能置生死於不顧的人,可以想見在他身上揹負了多少重任。不錯,以他們兩人的性情和平日裡的為人,是萬萬不會做這些事情,但是卻並不妨礙他們對高庸涵的欣賞和欽佩。
這個道理很簡單,這個世上甘願捨己為人的,絕對只是極少數,倒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