議
就在莫可然旦夕之間,其胸前那塊溫潤之玉似受到感應,忽的熱呼了起來,白玉之內彷彿有氣蘊流動,徑自流轉不已。
外面的天地似乎與這小小的玉佩相呼應,驀然掀起了陣陣勁風。周遭的樹枝相互拍打糾纏,但卻一齊指向了正中的莫可然。
不錯,此時的莫可然彷彿就是所有風向的終點,其周身四方之天地彷彿被一股無形之力拉扯,齊齊向他聚來。或者更確切地說,向他胸前的玉墜聚來。
這潔白玉墜此時發出瑩瑩光華,從那山巒之巔,深澗之底,四面八方洶湧而來的天地之氣仿若江河如海般納入其中。莫可然恍惚間只覺胸口與那玉佩相貼之處霎時間熾熱無比,一股浩然磅礴的真氣猛然闖入體內,貫通周身。
這股真氣與他體內之氣絕不相同,甚至不似任何修真者的真氣。這是一種原始野性的力量,霸道至極,卻又似蘊含了這天地萬物之本源,精粹無比。
尹鍾離體內原本狂亂的氣息,在這股浩然之氣面前,卻無絲毫招架之力,瞬間土崩瓦解,煙消雲散。
此刻場中的兩人,都在經歷著一生所未遇之異像。尤其是尹鍾離,更是心中駭然,百年苦修的真氣,就這樣沒有絲毫還手之力的被對方擊散、吞噬,再這樣下去不過片刻功夫,自己一身的修為恐怕都要盡廢於此了。
“這他媽的是哪門子真氣?!恁的霸道!”
此刻尹鍾離已恢復神智,原本暴走的內息早被那股怪力壓制的服服帖帖。正自不知如何是好,卻突然覺得後頸一熱,莫可然終是承受不了這股龐大的力道,被震得七孔流血,暈了過去,只留下尹鍾離一人傻傻坐於地上,猶自沒找到魂兒…。待到第二天中午,日上三竿之時,莫可然方才悠悠醒來,只覺全身無一處不痛。甫一睜眼,便看見尹鍾離蹲在身前,細咪咪的眼睛正盯著自己。
“你幹什麼?”
“嗯?我老人家正關心你呢,看你死了沒有。”
莫可然猛的驚醒,下意識往四周搜尋,卻見軒轅劍好好的插在地上。
“怎麼,你不想殺人奪劍了嗎?還這麼好心在這守著我?”
尹鍾離聞得對方奚落,不好意思的抓抓腦袋,支吾道:“這個…想是想,可是昨晚你偏偏救了我老人家一命,我總覺得有點不好意思。”
莫可然聽他說得倒是坦白,徑自勉強撐起身子,走到場邊拔起了軒轅劍,氣喘吁吁說道:“既然你不好意思,我也不想你報答,咱們就井水不犯河水,各走各的吧。”
尹鍾離一聽跳老高,大聲道:“那怎麼行!我老人家向來是有仇必報,有恩必還。若是日後旁人知道我居然欠你這小娃兒一命,那不讓人笑掉了大牙。不行不行!”
莫可然一聽奇道:“那你還待怎得?莫非要自裁於此,還我一命?”
尹鍾離連連搖頭,隨即胸有成竹似的說道:“我昨晚想了一夜,終是想到了個好辦法!”
“什麼辦法?”
“小娃兒你有沒有什麼願望?只要是你所想,老夫我哪怕上天庭,下地府也為你辦到。若是我替你辦到了,你就自願把軒轅劍給我,若是我本事不夠送了命,也算還你一命了。你看如何?”
莫可然聽他說來說去還是回到了軒轅劍,不禁氣惱,冷冷道:“那你替我殺了天一劍派歸瀾掌門,這劍便是你的了!”
“好!”
不料尹鍾離聽到莫可然的要求竟不作絲毫考慮,想都未想便答應了下來,轉身便要去尋那歸瀾真人的晦氣。
莫可然一驚,沒想到這老頭子真是言出必踐,怕是讓他下油鍋他也真的會跳,當即喊道:“喂,你就這樣殺上天一劍派去?只怕十個腦袋也不夠別人砍。”
尹鍾離聞言,轉身昂然道:“老子既然說了,就一定替你辦到,大不了死在峨眉山上。不過若是我把歸瀾那牛鼻子的頭割了下來,你可別食言。”
莫可然哂笑道:“你是歸瀾真人的對手麼?當真是大話連篇,自吹自擂。”
尹鍾離雙眼一瞪:“什麼?!若是歸元那老不死的,我自認不是對手,不過換作歸瀾這牛鼻子,再怎麼也有一拼。你可別小看我老人家!”
聽他提及歸元真人,莫可然心下悵然,低聲嘆道:“唉,就算你殺了他,也不過是報了私仇,師父之冤卻永無大白之日了。不如這樣吧,你陪我到天山一行,助我尋得那天山三魔之一的玉面郎君,事成之後我便將此劍借你參詳一年,若是你有緣窺得其中奧妙,自是你福澤深厚。”
莫可然說這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