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他有他的訊息來源,只是嘀咕了一句:“這樣的隱士也是錦衣衛的人物?天下當真沒有可信的人了……”
蒙珠爾嘎沒有遲疑,徑直奔向了前面的莊園。雖然是第一次來,但池玉亭知道,這裡就是淮陰居士的地盤。長長的粉牆圍住深深的院落,退隱的淮陰居士多年前就很少出來走動了,在沉沉夜幕下,整個莊園一片死寂,可是,誰知道某個角落裡會不會有一雙眼睛盯著你呢?池玉亭心念一動,將衣襬掖好在腰帶上,免得動起手來礙事,一邊從懷中掏出帕子將臉矇住。和使陰術的人打交道沒必要顧慮是不是堂堂正正,傻瓜才會去講究什麼光明正大。蒙珠爾嘎沒有衝大門去,稍稍繞了個彎,走了一段,然後“吱呀”一聲推開粉牆上的一扇小門進去了。池玉亭躡步跟上,聽見聲音遠了,手放門上內力一收,門板已吸在掌上,稍一用力,門無聲無息地開了,隨既人已從微開的門縫中溜了進去,順手將門關上,仍是一點聲音沒有。
確信沒有人在暗處盯著後,池玉亭順著蒙珠爾嘎去的方向跟了過去,他看到蒙珠爾嘎毫不猶豫地走向亮著燈的一處房間。在快接近的時候,一個家人打扮的人從黑暗中走了過來,仔細地打量蒙珠爾嘎。“我要見居士。”蒙珠爾嘎說。“很晚了。”那個家人絲毫沒有客氣的意思。“我必須見他!”蒙珠爾嘎提高了聲音說。“已經很晚了!”那個家人十分傲慢地重複道,“居士已經休息了。”蒙珠爾嘎的臉沉了下來,她似乎要發作。這時,一個蒼老但很有底氣的聲音從亮著燈的屋裡傳來:“是蒙珠爾嘎嗎?進來!”蒙珠爾嘎最終沒有發作,她狠狠瞪了家人一眼,推開房門走了進去。
家人有些無趣,翻了翻眼皮,轉身又要回到黑暗的角落中去。走了幾步,他忽然有些覺察的樣子,停下來豎著耳朵聽了聽,然後一步步向池玉亭隱身的地方折了過來,一手向腰間長刀摸去。“這裡的守備果然不一般。”池玉亭不無讚賞地想,沒有動,屏住了呼吸。家人走了過來,顯得有些猶豫,他再仔細聽聽,四周只有連根針掉下地都能聽見的寂靜。然而這個負責的家人不打算放棄,扶著刀又向前走了幾步,已經走到池玉亭藏身的樹下。池玉亭微微一笑,他的確很欣賞這個執著而又大膽的家人,現在這樣忠於職守的人已經很少見了,雖說他如果再細心一點會更好些。池玉亭曲起指頭,輕輕一彈,一不做二不休,將一股指力憑空彈向樹下那人頸部的穴道。家人似乎已經聽到了指風的破空之聲,也很及時的抬起頭,但他的動作已被計算在內,指風很精確地點在了他的穴道上,家人立刻軟了下去,手中的長刀拔出一半,也向地上落去。池玉亭已在這一刻跳下樹來,手一操,在長刀落地之前接住它放回鞘內,一邊提住向地上溜去的家人領口,復一提氣,又上了樹,將昏過去的家人放在樹上。這一切做完,一絲兒聲響也沒發出,池玉亭很滿意,打量了一下週圍的情況,飄下樹來,閃身藏進了房間外面家人曾經隱身的那片黑暗之中。
蒙珠爾嘎站在一個白髮的老者面前,那個老者披著長衫坐在桌邊,面前攤開一本書卷,看上去,是個挑燈夜讀的儒者模樣,那正是淮陰居士,一舉一動都透著雍容的氣度。
“你回來了?這次有沒有成功呢?”淮陰居士慈眉善目地望著蒙珠爾嘎,示意她在桌子的另一端坐下。蒙珠爾嘎沒有動,板著臉開了口:“不是你讓馮吉殺我滅口的嗎?怎麼會不知道結果呢?”淮陰居士臉上立刻滿是驚愕之色:“什麼?殺人滅口?馮吉居然敢私自行事?”蒙珠爾嘎冷冷一笑:“是不是你指使的已經不重要了,反正你一直在利用我出面殺人,我也在利用你的力量復仇,我們彼此彼此。”淮陰居士和藹地笑笑:“你要不相信,我也沒有辦法,你去休息吧,我們再找機會。”蒙珠爾嘎突然上前一步,拔出劍來擱在淮陰居士的頸中,瞪眼說道:“你我都明白你並不是因為同情我才幫我復仇的,但我一直懶得問你為什麼要殺馮年瑜,現在我要問了。”淮陰居士面不改色:“你拔劍幹什麼?我不會武功,逃不走。”蒙珠爾嘎遲疑了一下,的確,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淮陰居士是個純粹的文人,這個人從來都是用腦而不是用手來管理他的人。但蒙珠爾嘎沒有收回劍,因為面前的淮陰居士,不拿劍並不等於他沒有置你於死地的能力。
“你這是在犯上,蒙珠爾嘎!”淮陰居士面對著長劍沒有任何驚慌的樣子。蒙珠爾嘎桀傲不馴地笑了起來:“犯上?犯什麼上!”她用空著的手從懷裡掏出一個虎符甩了過去,不屑地說:“就憑這個東西你就自認為是管我的人了?告訴你,別美了。我不會被任何人管,特別是官場的人。”淮陰居士皺著眉頭把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