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明或暗的指示燈,將最幽暗的角落照亮。
在那些透明的器皿中,有的盛裝著白花花的海綿狀物,上面佈滿或深或淺的溝回,隨著紅色或藍色液體的迴圈,可以隱約看見溝回的顫動。還有的是盛裝淺黃色半透明的粘液,裡邊無數細長的黑色或灰色小蟲,進進出出擠作一團,運動速度之快讓人眼花繚亂,它們可能是某種宇宙智慧生物的復腦。
而更多不透明的避光器皿,因為看不見裡面,反而更給人神秘的感覺,你能感覺到那裡有個活體生命,彷彿有一隻眼在窺視,有一顆心在砰砰跳動。
在實驗室的中心位置,左側就是這個用於解剖研究和精密探測的水晶罩實驗臺了,右側是一個總控制檯,其上控制燈此起彼伏的閃爍,所有導線都在這裡彙集,它應該是一個指揮中心,為實驗室供養的各種智慧生物的大腦分配計算任務,利用其各具特色的智力進行科研分析,並將反饋結果進行歸納和總結。
這些大腦機器看似營養良好,正處於亢奮的工作狀態,在它們思維空間的某個封閉角落,是否還保有前生的記憶?是否還留存被從軀體中活生生挖出的痛苦?沒有人知道。
在實驗室的外面,是一間小型的兵工廠。各種奇特的生物,有翅膀的昆蟲類,或者帶盔甲的爬行類,在流水線上被生產製造出來,它們接受電子器件移植,又被嵌入到機械外殼,與研製的新型武器進行匹配,最後進入小型角鬥場相互廝殺,進行優勝劣汰的戰力測試。
而工廠的最外層,就是嚴密封閉的金屬艙壁了。整座試驗基地處在深海之中,被冰冷的海水團團包圍。深海中不見一絲光亮,無比的寂靜。只在探照燈掃到之處,偶爾可見慘白的骨骼,像是動物的軀幹,反射著神秘的磷光,沉落在幽深黑暗的海底。
這些殘骸長達1公里,似乎在訴說這顆行星的歷史,曾有過極度溫暖的時期,是生命成長的天堂,演化出巨大的生物。然而它後來變得寒冷,不再適合生命生存了,海面上結了厚達幾十米的冰,狂風暴雪,百萬年來在冰原上回旋,在這個行星的表面肆虐,而潔白晶瑩的冰層之下,在海洋的深處,埋藏了曾經的,和現在的秘密。
雲雀號飛船
舷窗外的夜幕,恰如天鵝絨般柔軟,繁星一動不動,彷彿晶亮的鑽石,如此璀璨,釘在這樣的夜幕上,又像萬千灑落其上的沙粒,匯成環布四圍的星群之海。
在舷窗的正前方,漆黑夜幕的背景上,大約佔據了兩倍“太陽”單位的視角,是一團橘黃色的不規則“氣雲”,從中放射出明亮的光線,照亮了蒸騰的氣體,它像一朵崢嶸開放的大花,有一種瀰漫和擴張的動感,張牙舞爪地伸延在夜空。那是天蠍座Ψ1507星雲,據說發現了神秘的λ星人的遺蹟,是雲雀號飛船此行的目的地。
我叫於明,出生在K5102行星,那是一個晝夜溫差大、*兩重天的世界。一聽我的名字,你們大概會猜測我屬於地球人後裔中的東方人種,那麼你猜對了,我有的中國人基因片段,這讓我有黃面板、黑頭髮和黑眼睛。
在銀河系中,我們被其它外星人種統稱為地球人。只因為我們起源於太陽系內的一顆行星——地球,儘管這顆星球對於我來說如此陌生,如今它距離我們有500光年之遠,在雲雀號飛船的天文望遠鏡上,遙遠的太陽,只是璀璨星河中一個模糊的光點,在幾百年的宇宙旅行中,我甚至從未接近過它100光年之內。
在飛船的核心智慧系統——夏娃超級計算機裡,卻還儲存有地球的影像,那是祖先起源的伊甸園:一個藍色海洋的水行星,天空上永遠飄著羊毛般的白雲,大地上排列著山川,奔淌藍色的河流,原野上生長綠色的植物,開放著鮮紅的花朵,風景壯麗而秀美。
細想起來,地球文化並沒有因為時光流逝而湮失,它的影響潛移默化,一直流傳到現在,一如我所繼承的祖先的基因。
比如衡量行星的面積用地球為計量單位,飛船內的人造萬有引力環境,以地球引力為標準,銥原子鐘上顯示的數字:公元11622年,也是沿用地球時代的時間計量機制,包括我們星際旅行中探索的很多顆星球,它們也都是早在地球時代就被命名。
雖然地球因為資源枯竭,早已沒落和邊緣化,只剩下一個古代文明發源地的符號,在銀河系的地球人聯盟中,至少有500個以上的星球城市,每個都比地球更繁華更壯觀!但對於那些在荒袤不毛的沙漠星球上生存,或者在封閉的太空城生活的人,藍色的地球,仍是一個經常引人流連回顧的美夢。
飛船悄無聲息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