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頓了頓,又撲倒在地連連抽泣。別說,聽著真像是午夜的孤魂。
腦子裡突然想起屋子裡還有個鳳紫藤,要是想讓那小子對我死心,這鴻連我就必須要借用一下了。嫁進來被我晾了這麼多天,他以前被養在深閨如何曉得我,又如何傾慕我三年呢?說謊也不打草稿,有其母必有其子。
“反正你嫁來這麼久也沒進宮向母皇請安,現在你去打理一下,把你的眼淚都給我哭乾淨。打扮得要是不美,我唯你是問。我沐浴完了後差人去找你,今日我們一起進宮。”本以為說完這番話他能不哭了,可是卻看他哭得更厲害。
這麼磨人的傢伙我頭一次見,想讓我動心?裝可憐是無用的。
見酒味已然消去,我站起身子吃力地捏起搭在屏風上的乾布,一腳跳出了浴桶。擦了擦身上的水珠,可是卻不見了那哭泣聲。
轉過頭去,鴻連的臉憋得通紅時不時瞄我一眼,然後又迅速低下頭去。
就這樣的薄面完全不像是敢求什麼子嗣的人!沒猜錯的話,肯定都是他的好孃親口口□出的。鴻無驟安插的最大眼線,便是眼前這個看似無害而楚楚動人的男子。
朝堂上都想著我從民間來,整日又只知玩樂,城府定然不深。她們在演戲給我看的同時,我何嘗不是演回給她們看?
打點好一切,換上了平日進宮的那套金麟常服,我跳上馬車穩穩坐下。而在我上車的同時,我便瞅到了鴻連已然坐在了車上。他內裡裹著雪緞製成的長衣,外面套著淡紫的輕紗外衣,臉上沒有施粉卻依舊可人,而身上慢慢是茉莉花的味道。
見我在打量他,他臉一紅便低下了頭。
“則環,鳳紫藤呢?”我有些耐不住性子地吼道。
“主子,紫藤主子說是府上裁剪的衣裳不合身,吵著要小的們去外面重新張羅一套。小的已經差人去麟京的綢緞莊看衣裳了。”則環揭開簾子,應道。
又想搞什麼花樣?
“叫你的人給我回來,去姑奶奶屋子裡的櫃子裡翻騰下,全都是宮裡給他裁剪的各尺寸衣裳。告訴他想要磨時間回宮以後慢慢磨!”我的口氣中充斥著不折不扣的怒氣,讓身邊的鴻連也有些發愣。
則環應了一聲立刻跳下車去傳話,簾子放下,我微微鬆了口氣。
看著鴻連有點幸災樂禍的味道,我立刻又板起臉看向他道:“為什麼塗這麼多香粉?”
“連兒瞧著殿下喜歡,於是就……”
“誰告訴你姑奶奶喜歡茉莉的?姑奶奶喜歡的是嵐……”話一出口,我立刻住了嘴。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我總是要自掘墳墓才甘心。“鴻連,我身上的味是為了遮掉酒氣怕母皇聞到,不是什麼喜歡這味。以後你塗你喜歡的香粉在身上就好,別事事都唯我是尊。就要入秋了,多添點衣服,當心風寒。”
他難以置信地連連點頭,卻也掩不住那絲笑意。
誰說我這麼快就心軟了?我說這番話不止是給他聽,還是給車外面各府派來的眼線們聽。不久鴻無驟就能收到訊息我對她兒子有了好感,從而寬心能少在我身邊做做手腳。
這一世,我只為自己而活。
等了許久,車身輕輕晃動,則環扶著紫藤吃力地上了車。
才走到外簾,我便隔著內簾看到了一抹紅色。鳳紫藤竟然穿著紅衣隨我進宮?眼前一震,手指立刻扣入了身旁的軟墊。
“皇子殿下,我們殿下不喜愛穿紅色衣服的人,您這是給殿下難堪啊!”鴻連立刻發話,卻讓我一陣毛骨悚然。
這件事只有則環和我知道,莫不是有藏在身邊的眼線偷聽之後彙報給他,他又如何得知?我的喜好,向來都只有則環清楚。換句話說,要是沒有眼線偷聽,那豈不是……我擔憂地看向則環,這種玩笑我根本開不起。
紫藤停下了身子,索性坐在內簾前不再打算進來。則環只好耐著性子就去駕車,一行人馬也開始向皇宮前進。
“殿下不滿意也罷,只是府裡除了這件衣服,合身的只有紫藤的嫁衣。紫藤不入殿下的眼便可,是紫藤今日冒犯了。”他恭恭敬敬的模樣,讓我有些於心不忍。
那件衣服便是我照著一個人的身材做下的一模一樣的衣服,收在櫃子裡只為在怒火攻心的時候用它來平靜心神。沒想到紫藤翻出來穿上之後,我的思緒又被扯起。
如果他不嫁過來該有多好?我的生活就可以一直平靜下去,不用弄的現在日日借酒消愁。都是假如,‘假如’這個詞讓我害怕。
為了不入我的眼,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