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的笑意似乎從宮裡出來後再也沒有褪去的意思。
“誰準你進來的?”我陰沉著臉,把手中的書摔在了桌上。“出去!”
紫藤愣了愣,但還是自顧自地走到了我面前,放下茶盤,倒了杯熱茶給我。
我看也沒看,直接伸手將茶杯打翻。那滾燙的茶浸溼了紫藤身上的紅衣,似乎也把他燙的不輕。他難以置信地看著我,不禁後退兩步。
“請殿下見諒,是紫藤認錯了人,紫藤這就離去。”咬著嘴唇,他的眼淚就這樣掉落開來,遂轉身奔向書房外。
又何曾想到,不這樣做,我又如何過接下來的日子?
那個談笑風生心繫天下的女子,早就已經死了,不是嗎?
說是入秋,這一場秋雨一場寒倒是印證了前人的話。連續幾日地下雨,整座太女府都陰沉了下來。我打翻茶水燙傷紫君的事早就在府裡傳的沸沸揚揚,聽說紫藤的手臂和小腹都起了水泡,為了不傳到宮裡則環只好去請外面的大夫來瞅瞅。
紫藤把自己關在房裡了幾日,面上說是養傷,可我用手指都能猜到他是真的絕望了。物離鄉貴,人離鄉賤的道理他明白。原本以為遇到故人,卻被我如此胡鬧一番,他的心應該比秋雨還要涼了吧?
推開窗子,外面霧濛濛的一片,細如牛毛的雨絲就這樣落在新鋪的石板路上,彈起一圈圈水花。落在水窪中的雨絲更是激起層層漣漪,但美景終究掩不住寒氣。
這樣的日子還可以持續多久?我還可以墮落在人世間多久?
說來也怪,伴著雨聲竟從院子裡傳來一陣琴音。絲絲如弦,緊緊扣著心扉。時而偏轉,時而高昂,急急復緩緩,但又瞬間低沉下來。這份哀怨,琴聲的主人怕是承載已久。
我趴在窗框上就這樣靜靜地沉浸在琴音中,也撫平了這些日子的浮躁。人總是要靜一靜的,過於急火攻心只會敗事。
突然一陣急促的叩門聲打斷了我的思緒,真是掃興。
“進來!”我應了一聲,合上窗子坐回了書桌前。
則環披著不斷滴水的蓑衣,猛地摘掉斗笠,連連叩首在地。“主子不好了,方才紫君那裡傳來訊息,說是紫君的屋子裡壓根沒人。紫君他怕是已經出走幾日了!”
我的心一沉,難以置信地看著則環,一字一句地問道:“再說一次?”
“怕是紫君一時想不開,關在屋子裡這麼久,可是方才……”則環有些語無倫次,憋得只好連連向我叩首。
我猛地站起身,跨著大步子就衝出了門外。
為什麼他就那麼死心眼?他難道認定了非他師姐不嫁嗎?
雨水打溼了我的全身,我視野迷茫地尋著馬廄的方向跑去。腳下有些打滑,我索性點著地就使著輕功躍上了屋頂。躍了沒幾步,順著馬廄的方向跳下。用手將韁繩扯開,溼漉漉的我就這樣跨上了母皇才轉送到太女府的那匹汗血馬。
馬似乎被我驚到,高高立起揚著前蹄高啼一聲。
“主子!主子萬不可啊!主子不會騎馬的,主子啊!”則環從遠處大叫著跑來。
顧不上再去掩飾什麼,抓起馬鞭我便向府上的後門衝去。馬兒狂奔在雨地中,雨水也順著我的頭頂流入我的眼。
一路駕馬出了太女府,身後才沒有了則環的大喊大叫。街上只有零星幾個路人,叫我上哪裡去尋他?他不曉得出城的路,更不曉得離開麟炎的路。可是過了這麼多天,他若是碰上好心人,豈不早就離開麟京了嗎?
馬蹄聲清脆而有力,因為長時間的馳騁我的骨頭都有些散架的跡象。他究竟去了哪裡,我真的就那麼不堪嗎?
“姑娘喲,我們近日進了些青官人,不曉得姑娘有沒有興致瞧瞧?”嫣紅閣的阿爹看著溼漉漉的我,先是一愣,再然後笑了笑。
我點點頭,從懷裡掏出塊玉佩丟給了他。
接過玉佩,他激動地連連點頭,夾著屁股就轉身向樓上跑去。想一想也只有煙花之地最有可能,麟京強取豪奪孤苦男子賣身的事,我早就有所耳聞。要是沒有出城,也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他被惡徒賣來了青樓。
一家嫣紅閣我尋不到他,那我就在麟京各家青樓慢慢尋。若是都尋不到,我也只好先向母皇謝罪,再去貼皇榜然後親自帶人到民間走訪了。
一排排青澀的男子就這樣抱著樂器被帶到了我面前,他們都很是生分,似乎怕見人的模樣。掃了一眼,並沒有那傢伙。
我轉身向門外走去,可是阿爹立刻堵了過來。
“林姑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