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笑靨——
夜愁今天的心情似乎特別好。早上起來時,她情不自禁地哼起小曲,對著鏡子,梳洗起來。
鏡子中的她,今年已經十五歲了。
正值豆寇妙齡少女的年齡啊!
她有著大美人的雛形。動人的清純臉龐,鵝蛋臉,勾魂的大鳳眼,核桃小唇,小而高聳的鼻尖,一頭垂至肩際的烏溜秀髮,活脫脫是古典美人一個。
她長高了許多,與願焰至今才差一個半頭,經過歲月洗禮她婀娜多姿,豐腴得像個小女人。
而今天,她更顯得光采迷人,神采飛揚。
算算日子,已過了大半年,這也是願焰離家捕魚最遠的一次,而就在今夜凌晨,漁船將要靠岸。
她興奮莫名。放了學,她趕緊把家裡整理了一番,跑去巖徑間拔了幾株松蟲草,放在裝飾的盆栽前,並做了幾道可口的小菜。待一切準備妥當,她開始對著牆上的老時鐘發呆,耳朵敏銳地聽著時而遠、時而近的撞擊前的浪濤聲。
不知道等了多久,她明白一旦十二點的鐘聲敲起,就要趕到碼頭,去迎接願焰的歸來——
櫻島的黑夜原應該是祥和的,只是此時卻顯得波濤洶湧,剎那間風雨大作,海嘯狂卷一切……
一陣出其不意的巨大聲響起,震醒了睡夢中的她,她嚇得從桌面撐起手肘,可怕的念頭強烈地衝擊她。
“天啊!是暴風雨?”她的胃好像被強烈地撞擊。
不知不覺間,多變的天氣竟讓櫻島陷入狂風暴雨中,也會為櫻島帶來了災難。
靠天吃飯的漁夫——天!天主宰著他們的生與死。
願焰?夜愁的心中只有他。似乎,她生命中的一切不再重要,最重要的是——他。
無視外面的雷雨交加,夜愁義無反顧地穿上雨衣,開啟門,不顧一切地衝向碼頭。
懾人魂魄的狂風和置人死地的暴雨毫不留情地撲向她,似乎隨時會把她席捲到半空中,她命在旦夕,但卻毫不在意。
好不容易,她終於看到碼頭了,但卻被吹得七零八落。
燈塔?是指引行船人的方向。如今,燈塔的燈呢?它竟不再發亮?
她心想,必須爬上燈塔,必須——讓燈再發亮,才能照耀遠方,讓船找到回家的方向。如果船迷失了?她的心一沉,不敢再想像……
“你瘋了!”冷不防,田中大嬸冒雨衝出來對著她尖叫。“你不可能爬上去的,只要爬到半途,你就會被風吹到海底,太危險了!快下來!夜愁!”她扯住夜愁的背脊,但老人家的聲音卻消失在風雨中。
“不——”夜愁已沙啞的嗓子不斷尖叫,在暴風雨中,分不清她那儒溼的臉是淚還是雨?“願焰,願焰……如果,燈塔的燈不亮他們的生命會有…”她再也說不下去。
田中大嬸目光一凜,把夜愁緊緊地抱在懷中,是的,她能夠體會做行船人妻子的心中愁苦,她露出釋然的笑容。“孩子,”她豁達地對夜愁說。“你一定是愛上了願焰,是不?”
愛?夜愁整個人發光。
她怎麼從來沒有想過……淚水籟籟地白臉頰滑下。為什麼直到生死一瞬間的現在,自己才發覺?
“田中大嬸以過來人的經驗道:”孩子!別替做漁夫的擔心!其實,他們比世界上任何男人的生命力都還來得堅強,且更具有超人的韌性。因為,他們的土地就是海。他們愛海!也比任何人都還能在海上生存。海就是他們的護身符,海神會保護他們的。“她摸摸夜愁的頭髮。”放心吧!他們會平安歸來的。
她哭得唏哩嘩啦。“為什麼……你如此的有自信……”她充滿迷惘。“是什麼力量……支撐你呢?”
她不懂。
“我們都愛海、愛丈夫。愛家、愛櫻島,就是這些信念——”田中大嬸喃喃訴說著。
信念!就像松蟲草的花語一樣。這群漁村的漁婦們,毫不在平會成為“悲傷的寡婦”。儘管,這樣的噩運隨時很可能無情地降臨在她們身上。
“回家吧!”大嬸又在勸她了。“你留在這裡,毫無用處的!”她安慰夜愁。“我相信願焰也捨不得你這樣為他受傷!”
受傷?夜愁難過地搖頭想:他會來得及瞭解我的心嗎?她目光堅定道:“不!我不走,我絕對不走,找要等他回來,我一定要等到他——”
“夜愁——”是的。她的堅持以及執著,一定會保佑願焰的,田中大嬸感嘆不已。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她隨時要被風雨撲倒。霎時,浪濤飛揚,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