愚兄定赴貴島拜謁令祖。今從此別,請三妹五弟多多珍重。”
菁華深情地注視他一眼,突然閉上鳳目說道:“姜叔叔,檢拾行裝。”她眼角流下兩行清淚,牽著茜茵的纖手,進入內廳去了。
不久,玉琦和兆祥兄妹親送菁華等人啟行,互道珍重,殷殷相約,方灑淚而別。
駿馬踏著雪花,逐漸去遠。玉琦直待他們消失在遠處街角,方回店結束,也準備上路。
他三人預定的路線,第一站是開封府,先訪問開封府的天涯跛乞,再訪開封北郊九指佛天如的落腳處,找他詢問太清妖道的下落。
他們已買了馬匹,包裹捲成馬包擱在鞍後,渾身勁裝背劍。玉琦則仍空著手,他沒有趁手的劍。兆祥是一身墨綠勁裝。茜茵喜穿綠,她穿水湖綠。玉琦則穿天藍色勁裝,顯得出奇的雄偉。
三匹馬出了東關,踏上了至開封府的寬闊官道。風雪已止,大地一片銀色世界。
從河南府到偃師是馬路,沿途無事。大雪初晴,官道上間或有三五行人,但都行色匆匆。偌冷的天氣,如非要事,誰願意出門喝西北風?
出偃師不到八九里,情形便有點不同了,在他們後面一里左右,一匹棗色健馬亦步亦趨,緊釘不捨,有意無意間似在監視著他們。
第一個發現有人釘梢的是玉琦,經過河南府這幾天的變故,他老練得多了,警覺性更為提高。
官道甚寬,這乃是京師至陝甘的要道,可乘雙車並行;即是說,可乘八匹馬相併馳騁。他們是三騎並肩齊進,茜茵在中,玉琦在左,兆祥在右。
馬蹄濺起碎雪,他們不徐不疾向東趲趕。
玉琦突然說道:“後面有人釘我們的梢。別回頭,免得打草驚蛇。”
兆祥問道:“大哥準備怎樣?”
姑娘說道:“擒住他問問算啦!”
玉琦笑道:“用不著,在未獲確證之前,咱們怎可胡亂抓人?且試他一試。”
兆祥笑聲答道:“我們聽大哥的。”
“前面道路向右折,我們在前面等他。”
到了官道右折處,玉琦又道:“兆祥弟,三進三停,進聚停散,走!”
他已一躍下地,鬼魅似的隱入路旁掛滿雪花的凋林中。地面,沒留下絲毫履痕,好俊的輕功!
進聚停散,這是武林中人示警之法,是告訴追蹤的人,咱們已發現警兆,少搗鬼。
三匹馬向前飛奔,前進裡餘,突然剎住,往路側散開,半隱住身形。道路左側,只有兆祥一人屹坐馬背,舉目四望。
後面的棗紅馬剛折出拐彎處,突將馬韁一鬆,緩緩向前走。馬上人是個一身重裘,外罩連帽風衣,臉目陰沉的中年人。鞍前插袋,插了一把砍山刀。
前面的兆祥三匹馬,突然從中一聚,人伏鞍上,以全速向前急馳。
中年大漢待前面三匹馬奔出十餘丈,也一抖韁,潑刺刺向前急衝。
藍影在後飄然而至,像一支鴻毛輕靈,捷疾無比,落在鞍後馬包上,身軀突然縮小,只看見衣衫而不見人,粘在上面穩如泰山。
可笑馬上的中年人,只顧驅馬狂奔,卻不知背後附帶了一條黃魚。
他剛奔了三五十丈,前面的三匹馬突又停了,兩匹隱入路旁,一匹留在路中。
大漢一怔,趕忙將馬放緩。
他剛緩了一口氣,前面三匹馬竟又衝出路中,聚在一塊兒向前疾馳。
大漢腰幹一挺,嘿嘿冷笑,自言自語道:“哼!幾個小娃娃,也在太爺面前玩花樣,未免太不自量了!要讓你們逃出張太爺眼下,咱可就不用混啦!”
突然,他呆如木雞,眼睛瞪得像一時牛卵子,張口結舌,動彈不得。原來他耳畔,響起了清晰的語音:“張老兄,螳螂捕蟬,不知黃雀在後;尊駕也逃不出在下的手心哩。”
他向兩面張望,鬼影俱無,這豈不是見鬼麼?但耳畔的語音又不是假的哪,自己的耳朵沒有毛病呀!
他亮聲叫道:“咦!誰在向張某說話?”
沒人回答,白茫茫遍地銀花中,人獸絕跡,根本沒人。他心中一懍,喃喃地說道:“怪事!分明有人在說話,難道我耳朵有毛……”
他一面說,一面伸左手去按左耳朵。
突然,他渾身一陣冷電一閃,不住哆嗦。大冷天,確是太冷了些,打哆嗦並不是奇事。
可是他這哆嗦與人不同,心中狂跳,內熱外冷,手腳如冰。
他的手剛置在耳上,另一隻溫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