婁雲鵬幾乎要急哭了,他說道:“對了,你快去吧,你得幫他個忙!”
一面又重重地跺了一腳,罵道:“他媽的,小蚱螞謝五,滿口瞎話,見了面我不打死他個龜孫!”
說著他就跑了,塞外飛鴻秦紫玲這時呆了一呆,咬著唇兒,心裡想道:“糟了,他們兩個人,到底是碰在了一塊,這可怎麼好呢!”
現在她心也亂了,顧不得其它,只有找到了他們,無論如何也不能叫他們打起來;否則的話,二虎相爭,必有一傷,那時可就晚了。
想到此,她就匆匆地直向附近山峰之上馳去,其實她又哪裡知道,他們到底是在何處?只不過是瞎跑亂闖罷了。
朋友,你可曾在斷崖之峰,欣賞過美麗的日出麼?
那麼,請看吧!
東邊天際紅霞愈來愈紅了,附近的雲塊都鑲上了一層金邊,大地、湖水、山林,一色的金紅,即使是最佳的畫匠,只怕也難以調配出如此優美的畫面來。
江海楓居身在懸崖之顛,面向著東方的雲海,坐如老樹盤根,他是那麼的儀態岸然。
這是一層高可參天的斷崖,站在斷崖的尖峰,上臨穹空蒼冥,下視雲海峭壁,西湖的雲煙,錢塘的江湖,勾畫出美麗的縮影圖案,美哉!江南!
嗖嗖的風,自穹空刮下來,斷崖之上,寸草不生,卻有幾棵參天的古松,在冷冷的天風裡搖動著。
江海楓慢慢地步到了崖口,紅霞映著他的臉,紅通通的,有說不出的英雄本色,丈夫氣概。
他看了一下露出一半的紅太陽,劍眉微顰,喃喃地道:“莫非我猜錯了,左人龍不來了?”
接著他又搖了搖頭,慢慢地回過身來,那像是一枚大柿子一般的太陽,卻在這時突地跳了出來!
紅光僅一現,卻迅為金光取而代之!
立時之間,金光萬道,瑞氣千條,大地,湖水,都披上了金色的外衣。
太陽畢竟是出來了,在人們焦急地期待它時,它卻偏姍姍來遲。
江海楓淡然笑著,回到了松下,在大石之上,拿起了他那口劍,正待轉身而去!
一個人的影子,在他正前方出現了。
那是一個身著緊身黑衣的偉岸青年,他靜靜地鵠立在一棵松樹下,一動也不動地望著這一邊,似乎已有一些時候了。
海楓對此人面容並不陌生,他正是在三羊道觀前,神龍一現的左人龍!
於是,他哂然而笑,遙遙地拱了一下手,道:“來者是左兄麼?”
黑衣人向前邁進了五步,他二人之間的距離,就更拉近了一些。
然後,他立定了足步,冷冷地一笑,道:“江海楓,我們終於又見面了!”
海楓微微一笑:“清波湖外,左兄神龍一現,小弟為此蒙羞二月,今又在此能晤俠駕,真乃快人之事也!”
左人龍面色一沉道:“江海楓你恃技欺人,武林中對你談虎色變,左某不才,特為此前來會你!”
他冷笑了一聲,道:“斷崖一會,我倆正可決一勝負存亡!”
江海楓抖了下白綢長衫,眉宇之間,顯出了一派明朗,可是他那精爍的一雙眸子,卻又說明了他內心的憤怒。他朗笑道:“決一勝負未嘗不可,‘存亡’卻大可不必,江海楓劍下不傷無辜,左兄你何要見逼!”
左人龍劍眉一挑,後退了一步,道:“那麼你欲如何?”
海楓踏前一步,卻見左人龍斜退一步,他不禁心中一動,再向對方足下一望,他立刻明白了。
只見天山之星左人龍,足踏八字,一左一右,而足尖所對,卻是一個扇形的圓弧。
這是一個奇怪的步形,可是卻難逃出江海楓的法眼!
他知道,這是左人龍一上來所施展的“固步自封”,名喚“踩天梯”,一進一退,謂之“步眼”,雙移足尖謂之“扇面”。如此只需三進三退,這附近十丈內外地勢起伏高低,已可瞭如指掌。
江海楓不禁暗暗佩服左人龍的細心,這種“踩天梯”的步法,已幾乎成了武林中的絕技,想不到對方竟也知悉,只此一斑,已足可顯出對方不凡的身手來了。
他冷笑了一聲道:“十丈之內,地勢平坦,寸草不生,左兄太過小心了!莫非我還設有陷阱不成?”
左人龍面色一變,遂嘻嘻一笑,道:“如君子與小人謀,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海楓哈哈一笑道:“左人龍你劫持書僮,趁人不備,也配稱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