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老人家看在我們份上,多活幾年,也好讓我們盡一點孝心。”
桑逸塵道:“你們都是可愛的孩子,你們很有前途,很有希望,但以後一定要收斂鋒芒,不能多造殺孽,老叫化一輩子雖是嫉惡如仇,但很少下毒手置人於死地。”
說此,微微一停,又道:“你們牛鼻子師父,以前說的話,我一點也聽不入耳,現在我完全相信了,他要我找一處深山絕峰,隱居起來,安靜地度過餘年歲月。今天雖然證實了他的話,可是我並不後悔,人早晚有一死,早死遲死並無兩樣,我這次雖逃不過劫運,但我死得很有價值,能把武林浩劫平息,救下千百生命,比隱居探山活著,有價值多了。”
老堡主道:“親家,我知道你的性情,但請親家看在幾個孩子身上,看看有什麼挽救的辦法沒有?”
桑逸塵道:“一個人活在世上,所爭的無外乎名利,老叫化雖不重利,但名卻非爭不可,今天我落此地步,老叫化還有勇氣活下去嗎?”
說此,眼睛盯住劍英,又道:“梅香很是聰明。雖然年輕,卻很懂事故,老叫化當面把她交給你。我想以後和二女一定相處得來,你卻不能委屈她。”
話聲甫落,黔南一毒和百拙大師等人,都疾馳過來。
黔南一毒一眼看到桑逸塵的斷臂,立即探手入懷,掏出一個白玉小瓶,拔開瓶塞,問道:“桑大俠,侵入身體內的毒,覺得重嗎?”
桑逸塵搖搖頭,道:“苗兄,不必操心啦,老叫化是沒有希望的了。”
黔南一毒道:“這種毒雖是很厲害,只要不斷氣,我這個藥丸還能管事。”說著,傾了十幾顆黑色藥丸在手心上,遞給八臂神乞。
其實侵入體內的毒氣,並不很重。但桑逸塵一身很愛惜名義,而性情又很暴躁,試想,落得身殘之後,哪還想再活,他並不伸手去接藥丸。
俞劍英和三女,一齊跪在他的面前,邊哭邊說道:“義父,你老人家就把藥丸服下去吧。”
桑逸塵一生最怕人家流眼淚,四人這一哭一說,卻把他的心哭軟了。長長地嘆息一聲,道:“老叫化為你們這幾個娃兒,罪還沒有受夠,卻非教我再受一番活罪不可,快起來吧。”
說完,伸手接過藥丸,一口吞了下去,
百拙大師雙掌合十,唸了一聲佛號,道:“阿彌陀佛,今天若不是俞小俠舞動黃金人兵刃,把暗器吸去,不知要造下多少殺孽。”
群雄聽他這一說,轉眼一望黃金人的兩條手臂,沾滿了蜂尾毒針,連一點空隙也沒有。
桑逸塵服下藥丸後,閉目調息了一陣,緩緩站起身子。放眼向鬥場望去,只見一個蒙面人和一葉道人,打鬥得非常激烈。
群雄很覺奇怪,剛才所有的賊首,都已格殺當場。突然之間,又來了一個蒙面人和一葉道人激鬥起來。
俞劍英正好看到那個蒙面人,突然想起那夜在夾谷中和赤眉道士激斗的大漢。
群雄一齊向前疾馳過去,但見兩人已展開快速的攻擊。
一葉道人運劍如風,只見劍影漫天,風雷併發,劍勢銳不可擋。
他的劍術早已名播武林,潛修三十年後,威勢更是驚人,那蒙面人的劍法,雖然也很凌厲,施展開來,好像處處見肘,功力要略遜一籌。
俞劍英緩步走近嶽鳳坤身前,低聲問道:“嶽兄,這蒙面人是不是鄧兄?”
嶽鳳坤點點頭,道:“是的。”
俞劍英道:“鄧兄為什麼要和令師比劍,這倒是很奇怪啦。”
鄧一鳴要和一葉道人比劍的原因,他很清楚,但他沒有向劍英說出來。
但他看盟兄的劍術,比三年前,確有驚人的進步,若以一般來說,堪稱得上江湖中的好手。
嶽鳳坤見盟兄有如此驚人的進步,心中暗暗為盟兄高興。
就在這一剎那之功夫,一葉道人的劍勢驟變,只見他手中長劍,連續三招絕學,本已綿密的劍光倏然之間,波起浪翻,幻化出一片劍山,直向蒙面人罩去。
他這套精奇的劍法,雖然沒有靈虛上人研悟的太極、兩儀、三才劍招奇奧,但火候卻比俞劍英等人,深厚得多了。
蒙面人被一葉道人劍招所制,逼得如走馬燈般,團團亂轉。他雖處劣勢,在急切之間,卻不至落敗。
群雄很覺奇怪,蒙面人一臨鬥場,就向一葉道人躍去,很禮貌地點點頭,說道:“在下想領教老前輩幾招獨步武林的劍術。”
但說了這句話之後,卻再也沒有說過一句話,只一味的悶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