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嘟咕嘟”,一名看起來五六十歲的老頭正抽著一尺多長的水菸袋,眯著眼斜靠在一張床頭處還有些許粗燥雕刻的陳舊木床上,身下墊著略帶黴味的棉被。
老頭面板黝黑,非常乾燥,在臉頰、額頭等處都有幾道皸裂之處,捧著水煙筒的大手上有一層厚厚的老繭,尤其是虎口附近。手背上的面板也被佈滿的深深皺痕區分成一塊一塊。
這是典型的漁夫的手掌,經歷了太多的風吹rì曬,裸露在外面板都會這般乾燥粗糙、並佈滿皺痕。
“這魚油燈一股腥味,真不好聞改天還是換成豆油吧。”正在燈旁握著一隻三寸多長的大陣,用麻線勾補漁網的婦女出聲說道,她臉上也留著時間刻下的痕跡,不知因為視力不好還是燈光太暗的緣故,她每勾出一針前都要眯著眼睛看上好一會。
“忍忍吧,豆油咱家也沒多少了。趕明個我出海打幾條大魚,就能換一些回來了”老頭深吸了一口水煙後,移開竹煙筒,安慰了一句,隨後帶著一絲顯擺的語氣說道:“我年輕的時候,曾經去過一次千雲島,島上的仙師大人隨處可見。這些仙師大人夜裡從不點油燈,都是用會發光的寶石明珠,隨便一顆寶石的價格,都足夠咱們全島人幹上一整年了那些仙師各個神通光大,在天上飛的比鵬鳥還快……”
“好了好了一說起這個就沒完沒了,我都聽了大半輩子”婦人打斷老頭的話語,嗔怪道,老頭的話語讓她也想起了年輕的時候,那時候的她最喜歡聽還是小夥的老頭談論這仙師大人的事情,種種的奇異仙法,絢麗的仙宮建築都讓她痴迷不已。想到這裡,婦人的心中升起了一陣暖意,抬頭看了一眼沉默不語的老頭,發現其正兩眼發呆的抽著水煙,顯然還在回味千雲島的風光。婦人微笑著搖搖頭,繼續手上的活計。
“有人來了”正倚在床山抽水煙的老頭突然坐了起來,帶著奇怪的表情對婦人說道。
他們家親戚朋友並不多,而且是在晚上這個時候找上門,卻猜不到是何人。隨即婦人也聽到了屋外沙沙的腳步聲,而且聽起來不止一人的樣子。
“有人嗎?”屋外的腳步聲停下,一個青年男子的聲音傳來,語氣中頗為急切,似乎是遇到了什麼麻煩。
“聽聲音不像是本島的人,難道是其他島過來的?”老頭在這島上住了數十年,島上翻來覆去就那些面孔聲音,早已熟透。他心中這般嘀咕一聲,透過門板間的縫隙一看,果然模模糊糊的看到一對青年男女的身影,只是光線微暗,看不太清楚,但的確不像是本島的任何一名居民。
只有有靈脈的小島,才會有修士駐紮,才會有凡人在修士的庇護下生存。因此有凡人的島嶼並不是很多,一般相互間地理位置相隔太遠,所以每座小島都甚少與其他小島流通。同時由於流動xìng較小,大多數都是世世代代居住在一個小島之上的,使得凡人界的風氣也十分淳樸好客。
老頭麻利的開啟木門,見到渾身溼漉漉的一對二十五六歲的青年男女。
這兩人長相都很普通,但是絕對不讓人反感的那種,而且兩人看起來十分般配,任誰第一眼看了都會猜測兩人的小兩口關係。
“大叔大嬸,我們夫妻倆是千雲島的人,不小心在這煦雲島附近遇到了大浪,船翻了,我二人游上了岸,還請大叔大嬸收留我們一晚。”青年女子彎腰朝兩人行禮說道,說著拉了一下旁邊面板稍黑的青年,後者微微一愣後連忙也是彎腰行禮。
“客氣客氣這當然沒有問題”老頭呵呵的笑道:“只是我們家窮酸了一些,一共就這麼兩間屋子,你們二人要是不嫌棄,就在這裡安歇一晚吧,我和老太婆去裡屋和孩子們擠一擠老太婆,去生個火,給兩位客人烤烤衣服。”
“多謝大叔大嬸,有勞了”青年男女高興的說道。
不一會兒,那婦女端來了一個火盆,裡面點著了一些乾柴,然後沒多久又送來了兩碗鹹魚面。
青年男女自然是感謝萬分,那老頭卻十分豪爽,大手一揮,就拉著老太婆去裡面一間屋子。
“我看這對小夫妻八成是離傢俬奔的”老頭老婦和孩子們一起躺下後,老婦忽然輕聲的在老頭耳邊說道。
“怎麼看出來的?”老頭疑惑的問道。
“你仔細看那小夥子,面板黑黑的,但手上沒老繭,說話又酸裡酸氣,九成是沒吃過苦頭的窮書生。而那小姑娘,雖然長的一般,但舉止大方得體,肯定是個大家閨女。窮書生遇到了大小姐,這二人湊到一塊,肯定是私定終生,卻被女方家裡反對,二人頭腦一熱,就私奔出來了想當年……”老婦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