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了轉眼珠。
“不急,說完了,我再給你解開。”他說著就將手裡的扇子開啟,輕輕搖著,“你什麼時候到星棋島上的?”
“我只記得是三年前,別的就都不知道了。”
“那你還記得自己姓唐?”
“那是奶奶給我取的。”
“是你親奶奶?”
“甭管是不是,在我心裡比親的還親。”
“你記得你母親是誰嗎?”
“都說了,全忘了。”
“為何會落到海里,為何會飄到島上,為何會被你奶奶撿到,都不記得了?”
“你知道?”唐蘆兒眨大眼睛瞅著他,“那你告訴我唄!”
白澤:“……”
“你,該不會原來就認識我吧?”唐蘆兒再問。
白澤還是沒應聲,只是一臉探究的看著她。
“真的認識?那咱以前……是什麼關係?”唐蘆兒接著問,這下換成她提問了。
白澤忽的一笑,即抬手解開她的穴道,然後拿扇子拍了拍她的腦袋道:“行了,今天就先這樣吧,待我把餘下的事弄清楚後再找你。”他說完,就轉身走開了,唐蘆兒一邊揉著僵硬的肩膀,一邊喊道:“喂,你——”
白澤忽然回頭,朝她丟出一句:“那姓田的,你別太相信他,還有,這王府也不是什麼安全的地,你自己一個人別到處亂跑。”
唐蘆兒怔住,直到白澤離開了,她才嘟噥了一句:“什麼人啊,也不把話說明白了。”
只是隨即,她心裡隱隱生出幾分不安。三年來,她從不曾聽過關於這個身體以前的絲毫訊息,而今,忽然就從別人嘴裡聽到這樣的話。且那意思聽著,似乎這個身體原主人的死,並非是意外,而且目前她身邊這些人,也並非都是巧合遇上的。
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別太信任田七,這話又是什麼意思。
唐蘆兒站在那鵝卵石鋪就的小路上,看著退思園的方向,面上露出猶豫來,還要過過去找七哥嗎?
到了定南王的寢殿後,白澤在外等了好一會,裡頭才有人出來請他進去。
“打聽到了?”日已西斜,定南王的寢殿內卻還未點上燭火,昏暗的房間裡,那個早已年過半百的男人負手站在一副畫像前,良久才問出一句,聲音微有些暗啞。
“是,只是時間太短促,我只查了個大概。”
“結果?”
“她確實是白梅的女兒,三年前那邊事故,被人一路追殺,結果落海。後來是被漲潮的海水帶到星棋島上,爾後被一位老太太收養。可能是因為受到巨大驚嚇,同時還受了重傷,所以醒來後,前塵往事已然全忘。”白澤慢慢道出自己這段時間查探到的事,只是,他只說了一分部,還有一部分隱瞞了下去。比如,他跟唐蘆兒的另一層關係,以及星棋島上,守在唐蘆兒身邊的那幾位的身份。
屋裡陷入死一樣的寂靜,直到房間裡的光線完全消失後,才聽聞定南王發出一聲蒼涼的嘆息:“果真是她的女兒。”
白澤久等不見還有別的吩咐,微欠了微身,便輕輕退了出去。
只是他剛一出去,就碰到從那邊過來的定南王妃,他便側身一讓。定南王妃卻看了他一眼,問了一句:“剛回來?”
“是。”
“王爺在裡面?”
“在的。”
白澤是定南王麾下的幕僚,年紀雖輕,但跟在定南王身邊卻有數年時間,且此人甚得定南王看重。但定南王妃卻從一開始就不喜歡這個人,只要跟那個女人沾上關係的人,她都不喜歡。
定南王妃又看了白澤一眼,然後才從他身旁走了過去。
唐蘆兒懶懶散散地踢踏著步子,一路沾花惹草,磨磨蹭蹭走到退思園時,正好趕上田七用晚飯的時間。
似乎是因為明兒就是王爺的壽宴了,所以這整個王府裡都透著一股熱鬧又緊張的氣氛,就是這專門給客人準備的院子,也比往日多了幾分喜慶,平日裡沒有點上的燈籠,今夜全給點了起來。
唐蘆兒剛一進去,就有一個小廝領著一壺熱水走過來道:“唐姑娘又過來瞧田公子的?”
“嗯,我七哥在嗎?”
“在的在的,正在裡頭用晚飯,那兩位丫鬟都搶著在裡頭伺候呢,倒把我給轟了出來,姑娘趕緊進去吧。”
唐蘆兒一怔,完後又一笑,差點忘了,那整一個撲克臉的傢伙,長相也只是端正罷了,但桃花運卻是出奇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