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疑的煞星。問他怕不怕,簡直就是侮辱了人家這麼多的名頭,只是,他不怕,但她怕呀。
惹上一個王爺還不夠,還要惹上第二個,他的膽子到底有多肥啊!
“你別擔心,不會牽扯到你的。”瞧著她這等神色後,田七淡淡道了一句。
“那我不也擔心你的麼。”唐蘆兒眨巴著眼看著他,嘟囔地道了一句。田七一怔,一時間竟無話可答。
夜風拂過,天色已然全暗,遠處的燈盞陸續被點亮,溫暖的光如水般漫溢而來,落到兩人身上,在那地上投出兩個相對無言的黯淡影子。
如往常一般寧靜的夜,卻因這一份沉默而顯得有些特別起來。
良久,田七才平靜地開口道:“你讓她打聽,定南王最看重的東西會放在哪,且此事必須在定南王壽宴那日之前打聽出來,並給我提供一個進去搜查的機會,如此,我定如她所願。”
唐蘆兒沒有多問,只是怔然的點了點頭。
田七走後,她輕輕嘆了口氣,然後抬頭看著那已掛上枝頭的明月,心道,這王府,要變天了。
眼前的一切看著平靜,實則裡頭波濤暗湧,定南王不可能沒有絲毫察覺,只是,每個人都在冒險罷了。她不去辯誰是誰非,她只知道誰親誰疏。
在那坐了沒多會,飛燕就回來了。
“姑娘,柳夫人那做了櫻桃冰露的消暑甜品,讓我過來請姑娘過去一塊品嚐。”
“嗯,帶路吧。”唐蘆兒一笑,就下了欄杆,一邊拍著裙子一邊道。
柳夫人的雪香苑就在翠玉軒隔壁,嚴格說起來,這翠玉軒其實就是雪香苑裡一個附屬的小庭院。故沒多會,兩人就行到了柳夫人的寢屋。只是當飛燕幫她撩開竹簾後,唐蘆兒還未走進時,就感到裡頭一陣寒氣迎面撲來。
“過來了,快給唐姑娘拿件披風出來,瞧這小身板怕是受不得我這的寒氣。”人還未進,裡頭就傳出一輕柔嫵媚的聲音,且那語氣裡還帶著幾分笑意,顯得這聲音的主人心情極好。
“不用了,我還沒那麼嬌氣,而且在這樣的夏夜裡還能有這樣的涼意,是件難得的享受呢,擋住了豈不可惜。”唐蘆兒一邊往裡走,一邊笑著道,這可是天然的空調啊,這才是真正的富貴命啊,她怎麼也得跟著享受一番才行。
“過來這邊坐。”瞧她進來後,柳夫人即起身迎了上去,“早想請妹妹過來了,這櫻桃冰露是我最喜歡的一道甜品,只是可惜今年送來的櫻桃不多,偏府裡那些女人也是個個都愛吃的。這還不到夏末呢,府裡的櫻桃就已經不多了,我本想昨兒就請你過來品嚐的,哪知又趕上王爺設宴,才就拖到了今晚。”
“多謝夫人惦記著,這麼稀罕的東西,我算是有口福了。”唐蘆兒就著柳夫人身邊坐下後,便見那桌上已擱了一個薄玉般的蓮花瓷碗,碗內浮著碎冰,盛著櫻桃,拌著蜜露,飄著甜香,一看就讓人食指大動。
柳夫人一笑:“也算不上什麼稀罕,不過味道不錯,吃著爽心倒是真的。”
唐蘆兒也不客氣,瞧著柳夫人先動了勺後,她也就跟著開動了。
這櫻桃冰露,很像以前吃的水果撈,她倒是真挺感興趣的,而且這個季節能吃到櫻桃,著實是件奢侈的事。
“如何?”柳夫人跟著吃了一口,眼睛卻看向唐蘆兒。
唐蘆兒點了點頭,她雖不挑食,但舌頭也是挺刁的,真正愛吃的東西說起來沒幾樣。不過這櫻桃冰露確實合她的口味,且這等冰冰涼涼的甜品,本來就是她的是最愛。故那第一口下肚後,她即像只饕餮的貓兒一般,滿足地眯著眼睛道:“果真不錯呢,甜而不膩,又有幾分清爽,還有這櫻桃,吃起來居然還是新鮮的。”
“就知道你也會喜歡,如此那就多吃點,今晚我特意讓人多做了些。”
夜已深,露漸重,月色越發分明,清華如水,沐人衣冠如披霜被雪。
田七負手立在退思園的迴廊上,面色平靜的看著頭頂那一彎新月,月圓之日,便是塵埃落定之時。
餌已下,魚亦已上鉤,餘下的,就等著在最適當的時機,取舊物,滅仇人。
沉思良久,抬手摸向左胸的舊傷處,三年前受的傷,到如今竟還有些隱隱作痛。
他知道,此傷早已痊癒,痛的,是心裡的愧疚與悔意,是為他曾經的自負,要揹負一生的代價。
……
兩碗櫻桃冰露下肚後,該說的事也已說完,再瞧這時間不早了,唐蘆兒便起身告辭。
柳夫人送出門外,站在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