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即,他用十分嚴肅的口wěn說道:“祖昭,我知你連戰得勝,但此時絕不能意氣用事。正所謂一著不慎滿盤皆輸,尤其是在郡府城下,任何行動都必須深思熟慮,斷然不可有任何冒險之舉。至於一戰平定全郡,眼下我們已經取得關鍵勝利,之後大可迴圈漸進,不必急於一時。你且放心,今後自然少不了你等用武之地,待到平亂結束,我定會將你等功績如實上報,保管能消去之前的罪名。”
祖昭看得出周治心意已決,心中多少有一些躁意,只當周治太過保守。他的眼界絕非只在右北平郡之內,如今右北平郡的動亂較之全國上下的黃巾起義而言,根本算不得十分嚴重。要想在黃巾之亂中混出一番豐功偉業,少不了要真正的去迎接一些大陣仗。他正是希望能儘快平息郡內動dàng,以此為基礎,獲得三、五分勇名,旋即再統率本族義勇出征外郡,融入歷史洪流之中闖出事業。
周治的擔憂不能說沒有道理,但是他對右北平郡的黃巾賊還是能有所掂量,尤其是前期已經給黃巾軍制造了眾多打擊,在這個時候迎鋒相對並非沒有可能。退一步來說,圍城的黃巾軍即便人多,但調遣起來也是需要時間,最快時間趕到此間的黃巾軍人數肯定不會那麼龐大。更何況,黃巾軍正若撤走圍城兵力全部集中到此間,郡府同樣可以抽調城內尚且駐守的兵力,或從其他城門殺出、牽制,又或是轉移到此處來支援。
不過,周治都把話說到這樣的語氣上面,他當然不會不識相,全然沒有必要繼續在這裡浪費時間。他用平靜的語氣說道:“都尉大人既然心意已決,在下也不多說其他。”
言罷,這便要轉身離去。
周治忽地又喚了一聲道:“祖昭。”
祖昭勒了一下韁繩,回身看了周治一眼。
周治問道:“李獻巖現在何處?”
本以為周治會有什麼其他想法,沒想到卻是問及這件事。祖昭心中自然有許多百無聊賴之感,然而猶是回答道:“夕陽縣一役後,李獻巖便趕去州府通報此事,順便請求州府派遣援軍。這幾ri人應該已經到州府了。”
他說完,不再遲疑,策馬帶著祖成、祖陵等人離去。
回到營寨,祖昭在南邊找到文丑。文丑連砍了二十多個黃巾賊的腦袋,這會兒正坐在地上喘著粗氣歇息,他的手下已經把剩下的黃巾賊全部處死,平地上染紅了一大片,一條直線上到處能看到那些身首異處的頭顱,場面十分血腥。
祖昭雖然不贊成殺俘,但這會兒顯然沒有那麼多的心思去理會這件事,跳下馬來到文丑跟前,他將自己決定在此地拒守接敵的想法又說了一遍給文丑聽。
文丑與周治同為本郡都尉,職責和權力上幾乎相同,無非是轄區不同罷了,然而文丑與周治卻是截然不同的兩種xing格。算上之前出征討賊失利,文丑心中正憋屈著一股不平,聽完祖昭的話後,打心底已經有了蠢蠢yu動的念頭。眼下對於他來說,不單單是洩憤,更重要的就是一戰而挽回個人的地位和名譽。
當然,他也絕非是囫圇之人,對祖昭的想法依然有過思考。正如祖昭所分析那樣,他贊成眼下黃巾軍陣勢不穩,從昨ri到今天又是來來往往排程兵力,官兵與義勇正處於連勝又是反轉局勢的風頭上。單單從士氣的對比上,已經佔據了一定優勢。
考慮到這裡,他點著頭說道:“你說的沒錯,這些黃巾賊雖然人多,不過強弩之末、不能穿縞,他們至多也只剩下最後一次殘喘之息。只要能迎其鋒,破其銳,賊勢彈指可定。”
祖昭這時又說道:“只是,周都尉並不這麼認為,他的意思是繼續堅守城郭,待賊寇糧盡之後自行退散。”
文丑臉sè一下子黑了下來,果斷的說道:“他若這麼想,那就由他去好了。我下令麾下部從與郡北義勇留駐此地,也無須太多人,只要有足兩千即可。”
祖昭當即說道:“我尚要去徵詢其他各縣義勇的意見。”
文丑想了想,又說道:“你且先去。我先安排我這邊的人馬,另外過一會兒再去找周都尉仔細商談此事。”
祖昭頷首道:“好,我這就去。”
郡北各縣義勇雖然處於連連得勝的勢頭,然則畢竟都是一些鄉野村夫,明明有更好、更安全的辦法,他們自然不願意太過拼命。奎安是以周治為藉口,聲稱周都尉如何安排,他便如何行事。反倒是高奐十分有魄力,年輕氣盛,最是希望能趁勝追擊,以彌補自己未能參加夕陽縣一役的損失。
最終,祖昭只能張羅到近八百義勇的兵力留守城外禦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