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在陳未名神識和破妄存真之眼範圍之外觀察此處情景,還能來的悄無聲息,讓他無法察覺的人,實力必然超凡,尤其是眼前這人。
雙目之中跳動著如同星辰的火花,氣息渾厚沉穩,儘管穿著一件很是普通的藏青色棉衣,卻也遮擋不住其強者的氣息。
鹿門山人,鹿門山掌門,天道盟第一護法,如今的天下第一人。
自己並沒有用幻影之術變化模樣,或者說,就算變化了模樣也無用。只有化形層次的自己改變不了氣息,更是瞞不過鹿門山人。
陳未名想過自己有一天還是會暴露身份和行蹤,畢竟這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可從來不曾想過會這麼快就暴露。
這個李青蓮昔日的友人,這麼多年來一直在找汪倫,傳言與其他人一樣,就是為了得到汪倫手中的李青蓮之物。哪怕昔日在天心池曾出手幫了自己,可陳未名實在無法斷定此人之立場。
鹿門山人盯著陳未名看了許久,突然微微一笑:“當年聽說你死了,我就有些不信。只是那種情況,還有留下的東西,實在想不出你有什麼辦法脫身……”
“現在想來,傳說死去的地方離盤古神廟很近,那地方以前李青蓮常去,你手中又拿著他的東西,想來是裡面有什麼別有洞天之所救了你!”
“不過你倒也是讓我刮目相看,為了製造死亡的假象,你居然捨得把風水經就這麼捨棄。就這份心性,對得起李青蓮傳人幾個字了。”
陳未名搖頭:“你錯了,我可不是李青蓮傳人,有些事情我很難跟你解釋清楚,但事實就是如此。他的確留了東西給我,可並非是他的傳承。我不是他的弟子,也沒打算要潛心卻修行他的青蓮劍歌。”
“至於風水經,的確是好東西,可若沒有命用,再好的東西也是白搭,不是嗎?”
鹿門山人點了點頭:“不錯,不錯……你……你是叫行者,沒錯吧!”
陳未名不置可否,只是淡淡的說道:“現在,你可以叫我陳未名!”
“陳未名!”鹿門山人若有所思,再是問道:“也真是了得,躲了二十年,就躲在這裡嗎?”
“也不是,我剛出來!”陳未名到也坦然,並沒有隱瞞太多:“剛從藏身的地方出來,不想暴露身份,就想學點其他東西。本來是準備去太澤門偷學煉器的,沒想到……”
“我說你們天道盟真沒有傳言中說的那麼正道啊,打著收弟子的名頭居然把人騙到這裡來賣命。煙雲閣要折騰人都不會這麼沽名釣譽,直接就讓人當殺手得了。”
鹿門山人笑了笑:“何謂正道,何謂邪道,何謂魔道……昔日李青蓮說這種事情沒有人分得清,而如今,我也同樣分不清。我也從來不認為天道盟就是所謂的正道,或者說它的正道只是相對於煙雲閣或者魔門而言,比他們要正道了那麼一點。”
“至於鹿門山歸屬天道盟……其實並非是加入天道盟,只是因為鹿門山就在天道盟的地境內,加入天道盟要省掉很多麻煩,如此而已!”
“如此而已嗎?”
陳未名輕聲重複,不過簡單的幾句交流,讓他突然發現這個鹿門山人與他以為的鹿門山人是完全不同的兩個人。並不是迂腐的所謂正道人士,但也不是什麼不擇手段的邪修惡人。他有自己的生活方式,不會輕易因為外界的改變而改變。
只是如此一來,反而讓他更加捉摸不定了,這個天下第一人,站在自己的面前,說著這樣的話,到底是為了什麼。
凝視了片刻之後,終於決定開門見山,慢慢問道:“我準備走了,你不會留我吧!”
“要留你,當年在天心池我就留了!”鹿門山人輕輕搖頭:“我對李青蓮留的東西已經沒有興趣了,一切會如何就如何。你是準備去太澤門嗎?”
“當然不去了!”陳未名笑道:“這去太澤門不等於是暴露身份嗎,再去其他地方找找吧,我只是想學基礎的煉器本事,要求並不高。”
“我給你指點個地方吧!”
鹿門山人拿出一張紙,一支筆,寥寥幾下,頃刻間就寫了一封信。摺好後,遞了過來:“知道麓山書院嗎?”
陳未名不解其故,接過信,點了點頭:“聽過,是個修行者學藝的地方。”
麓山書院的名氣很大,在天道盟最北方,鄰近魔門,實力非同一般,不弱於天道盟支柱門派的任何一個。之所以沒有被列入支柱門派之中,因為麓山書院從來不管修行界的爭鬥,只是教授弟子。
而且此處的建立,與各方門派幾乎都有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