泓寧被黃氏帶去睡覺,盧峻熙便叫人請了族中的幾個長輩過來,說些閒話。
如今不比當初,盧峻熙這一支不僅是族中最富有的一支,他還是官居五品的大學士,族中眾人哪個不想著多多的巴結,多多的親近,縱然他不請,大家也都想著過來套套近乎呢,如今下了‘請’字,自然是一叫即到。
盧峻熙叫丫頭們準備了好茶,請族中的幾個長輩都落座,又叫泓安在一旁倒茶。
說了兩句無關痛癢的家常話之後,盧峻熙便開始了正題,叫著族長三叔公問道:“父親去的早,很多事情我也沒聽長輩們說過,我的祖父輩裡或者曾祖父輩上有沒有得罪過姓賈的人家?”
盧老三捻著花白的鬍子細細的想了想,搖頭說道:“沒有,咱們這一片兒都麼有姓賈的人。更談不上得罪之說。”
盧峻熙又問:“可有聽說祖父做官時曾得罪過什麼賈家的人?”
盧家一個德字輩兒的年長者盧德槐早年曾經跟著盧峻熙的祖父在任上做過幾年書吏,他想了想也搖頭,說道:“沒有。老爺子為人極為謙和,很少得罪人。就算有人與他為難,他一般也是忍讓行事。”
盧峻熙的眉頭又皺了起來,因道:“如今有個姓賈的人,說祖上也是我們紹雲縣,如今在京城祿王爺府上做幕僚,當年他來紹雲縣祭祖時曾經鬧出過岔子,這事兒幾位叔公叔伯們也都聽說了。今年我在京城參加科考,此人卻想千方百計的要讓我落榜。當然,後來那些以身試法的人已經被萬歲爺處置了,但終究那人也沒有招認幕後主使。如今因這個賈善廬的緣故,整個祿王府都有跟我盧峻熙作對的意思,連在宮裡,祿王妃都會趁機發難。若非皇上英明果斷,不聽信那些讒言,我這會兒說不定已經在京城刑部的大牢裡了。”
此言一出,在座的眾人都忍不住一陣唏噓。如今盧峻熙高官得坐,他們這些同族人都跟著揚眉吐氣,若盧峻熙果然被對方整倒了,到時候若是罪責大的話,恐怕合族的人都逃不了。
盧德槐是經歷過官場的人,眾人唏噓之後他首先嘆道:“這可真是個隱患。若找不到根源,還真是不好解除這場怨恨。只是峻熙你自己也應該有些風聲,他與你作對,明面兒上扯得是什麼理由呢?”
盧峻熙冷笑:“他說我掘了他們家的祖墳。諸位叔叔伯父們,你們信麼?”
盧老三首先嚷道:“胡扯!咱們怎麼會做那種事!再說了,誰知道他們家的祖墳在哪兒,這不是胡說八道嗎?”
“就是,峻熙一個文弱書生,之前連莊子上都沒去過,如何會去掘人家的祖墳?”
“這就是胡謅八扯,隨便找個狗屁理由都能當幌子。”
“對,分明是扯淡!”
盧峻熙一擺手,示意大家停止,嘆道:“我盧峻熙活到今年一十七歲,自問並沒有做過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而且那個賈善廬大概四五十歲的年紀,若說有仇有恨,我總覺得是前輩們的宿敵。所以才請了三叔公和叔叔伯伯們過來商量一下,大家都好生的想一想,咱們家這一個大家族之前到底出過什麼事情不好對外說,到底得罪過什麼人留下了隱患。只有把這件事情弄明白了,我才能想辦法除去這個隱患,保大家一世平安。否則……咱們只好等著人家出招算計咱們了!一直以來人家都在暗處,咱們這一大家子人可都在明處。俗話說,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人家一直惦記著咱們呢,若是想對咱們下手,這可不好躲呀!”
盧峻熙故意把在座的所有人都圈進來,無非是想讓這些人都好好地想一想,別存心糊弄自己的意思。其實他已經感覺到了對方只是針對自己這一支盧家人下手,對其他人根本都不屑出手。這些人一不富裕,二沒權勢,若想讓人家出手,人家也得考慮一下得失。
不過他這招也算真是有效,眾人聽了這話,便紛紛陷入沉思,不為別的,就為了自己一家老小的安全,也得把這事兒給整明白了呀!雖然說天塌了有個兒大的頂著,可也保不準哪會兒掉下一個石頭來就砸到自己頭上了呢?
屋子裡一時安靜下來,眾人有的託著茶盞沉思,有的慢慢的品茶,卻都在肚子裡蒐羅著自己知道的那些陳芝麻爛穀子的舊事。
一盞茶的功夫過去了。盧峻熙嘴角上的淡笑漸漸地收了起來,臉上的表情被冷漠代替,只是不聲不響的低下頭去品茶。
盧德槐忽然開口打破了這份詭異的沉靜:“我知道一件事兒,或許跟此事有關,也或許沒什麼關係。但因為這是一件醜事,所以老爺子一直不許下面的人胡亂講,所以如今知道此事的恐怕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