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匹亦從禮單上標明是給小少爺的禮,早就讓家人連同其他禮物一併搬進了夏侯明輝的廂房。
因此,夏侯明輝又道:“你那見面禮都已經入了我的庫房了,這會兒又說這話。”
此時泓寧也拉著丫頭的手跑了回來,進門後既不找柳雪濤也不找夏侯明輝,只瞧著夏侯子濤上下打量了一遍,問道:“你就是子澹表兄麼?”
夏侯子澹看著一個粉團兒般的小孩兒剛到自己腰那麼高,卻仰著臉一副極為驕傲的模樣看著自己,便笑問:“你又是誰?我怎麼不認識你?”
“我是泓寧。都叫你表兄了,還猜不到我是誰?”泓寧說著,轉身跑到柳雪濤身邊,蹭在她的懷裡叫嚷,“孃親,這個表兄太高了,泓寧比不上他,不跟他玩……”
柳雪濤和夏侯明輝忍不住被他逗笑,因道:“子澹是哥哥嘛,自然要比你高了。修遠好好吃飯,也能長到子澹哥哥那麼高的。”
子澹便笑著走到近前來,彎腰拉過泓寧的小手,勸道:“哥哥高,才能給你摘梅子吃呀,我知道有一棵梅樹上長得梅子又大又甜,修遠要不要吃?”
“要!我不要吃,可我孃親喜歡吃,我爹爹也喜歡。哥哥你帶我去摘……”泓寧立刻被子澹說動,從柳雪濤的身上爬下來便要跟他去摘梅子。
夏侯明輝忙道:“一會兒吃飯了,子澹別帶著修遠亂跑。外邊還下著雨,地上滑的很。”
柳雪濤卻笑道:“讓孩子們一起玩去吧。”
夏侯明輝自然是捻著鬍鬚微微的笑.不再多說。
卻說盧峻熙一早出了雲水居乘著馬車在慈城的街道上漫無目的的晃悠著,臨近中午了覺得肚子咕咕叫時方找了一家名曰‘德芳齋’打著老字號的括牌飯館兒門口停了下來.叫家人把馬車栓到一旁,便撩著袍子角進了飯館兒。
這家飯館不愧為老字號,前面看著鋪面不大,不想裡面卻別有洞天。精緻的屋子乾淨明亮,卻並不通透,每一兩組桌椅之間便設竹簾或噴在花木隔開,使得原本嘈雜的屋子也變得幽深起來。桌椅都不是什麼名貴木材所制,但勝在小巧精緻,處處透著一鍾與眾不同。
盧峻熙心想這家店老扳真是煞費心思,這樣的飯館兒若是在京城,生意定然更加興隆。回頭該讓雪濤過來坐坐,看看人家這飯館是怎麼做的,她一心想開個什麼‘私房菜’館兒,聽著她那意思倒是跟人家這店差不了幾分。
店小二見進來一個風度翩翩的少年公子,忙迎上來笑道:“公子幾位?是要樓上雅間兒還是在樓下坐?”
盧峻熙微微一笑,說道:“就爺我一個人兒,隨便找個地兒坐就行了,不用雅間。”
“那您請這邊走。”小二把手裡的白手巾往脖子裡一搭,帶著盧峻熙往裡走了十來丈的地方,在一大青花瓷花盆栽的羅漢竹後面一張小桌上坐下來,又笑問:“爺您想吃點兒什麼?”
“你們店的特色招牌各來一點兒,不要多,要精緻的。”盧峻熙說著在腰間荷包裡摸出一塊銀子扔給小二,“再送一份兒飯菜到外邊的車上給看車的車伕。”
“好來!”小二接了銀子墊了墊.笑嘻嘻的答應著走了。
沒一會兒,小二便扛著一個托盤過來,裡面四樣小菜一籠蒸包,外加一大碗雞皮筍絲湯。一樣樣擺在盧峻熙面前,便把他看的直流口水。笑道:“嗯,這飯菜聞著就香,不愧是老字號。”
那小二笑呵呵的說道:“爺不是本地人吧?您來咱們這吃飯,算是來對了。這天南地北的客官們從咱們慈城過,若不來小的這裡吃頓飯,那才叫白來。”
盧峻熙笑道:“得了,爺剛說了你一個‘胖’字兒,你還喘上了。”
小二又笑,說道:“不是小的吹牛,爺您回頭四處打聽打聽,來慈城,住水雲居,吃德芳齋,這是人人都知道的呀。”
盧峻熙笑笑,搖擺手,又賞了他一塊碎銀子,說道:“行,爺知道了,這次若吃著好,下次還來。”
小二忙又道謝,躬身做了個揖退下去。
盧峻熙便不著急,慢條斯理的吃飯。
卻聽見樓上忽然響起一陣琵琶的彈奏聲,其聲請脆悅耳,大有天魔之音口彈奏的卻是《沉醉東風》,接著便是一女子婉轉的唱詞嫋嫋的飄過來:咫尺的天南地北,霎時間月缺花飛。手執著餞行杯,眼擱著別離淚。剛道得聲‘保重將息,’痛煞煞叫人捨不得,“好去者,望前程萬里!”
盧峻熙聽了這唱詞,便一下子想起幾年前自己去江浙府趕考,柳雪濤獨自在家裡無聊時寫的那些句乎。心裡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