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必然躲著他,送東西給她她也不收。過年時,陳大富叫花泥鰍給她捎來的東西,她也一併當著花泥鰍的面扔了出去,說自己已經和他一刀兩斷,早就沒了關係,但凡他花泥鰍經手的東西,她金蝶絕不再要。
花泥鰍本就是含冤的,如今又被一個丫頭當面羞辱,那口氣如何也咽不下去,當時便甩袖子抬腳走了。
一個多月沒有來往,金蝶還以為父親已經隨了自己的心思退了婚約,花泥鰍再不會來糾纏。
可是昨兒金蝶因想著姨奶奶午睡的時候太久了,也該起來了,便端著洗臉水去喚張氏起床,卻在視窗忽然聽見裡面有男人說話。金蝶心中大驚,卻不敢聲張,只是悄悄地遣退了院子裡的兩個婆子和兩個小丫頭。
金蝶自己死守在張氏的臥房門口,不過是怕被別人撞見而已。誰知,待裡面張氏和那男人商議完了事情之後開門出來時,金蝶兒轉頭看見那個站在張氏身後的男人竟是花泥鰍。
她目定口呆,看著張氏臉上的緋色春情,再看看花泥鰍那一副吃飽喝足昏昏欲睡的樣子,心中立刻明白了八九分。一時頓覺羞恥無限,轉身要走時,卻被張氏一把拉住。
然後,張氏便把她推進了自己的臥室裡,又把花泥鰍也推了進去,淡笑著說了一聲:“你們小夫妻先在我這裡圓了房吧。”
花泥鰍陰狠的笑著撲上來把金蝶死死地摁在還帶著某種奇怪味道的錦被上。
金蝶兒又哭又打,無奈她一個弱質女流如何是花泥鰍一個十八九歲的男子的對手?終究逃不過他狠毒的折磨,一個乾淨的女兒家如一隻嬌小的花骨朵,未曾開放便被一場狂風驟雨摧殘的紅落香殘。
完事之後,花泥鰍又對她說起她繼母的事情,說她父親已經把她的繼母賣進了勾欄院,之前的那件事情算是沒發生過。二人婚約還在,讓她不要再提退婚之事。
況且如今她已經是自己的人,花泥鰍也不再擔心這個一直鬧著要悔婚的丫頭能逃出自己的手掌心。
金蝶原想求了張氏準自己回家一趟,跟父親說明白,誰知張氏根本不聽她說什麼,只說了一句:趁早死了這條心,好生安分守己的跟著她過日子比什麼都強,若是把不該說的話給說了出去,她自然有本事把金蝶送去找那個被賣進勾欄院的女人,讓她們母女做好伴兒。
金蝶兒只覺得一個人站在懸崖邊上進退不得,所有的路都已經被堵死,只有跳下去這死路一條。
剛剛想著自己偷偷地哭一場,然後便服毒自盡的,不巧,還沒哭完便被柳雪濤發現,這一時半會兒的恐怕是死不成了,只有等有機會再說。
金蝶對柳雪濤解釋自己獨自哭泣的原因,自然不會說起花泥鰍和張氏的苟合還有自己被他們兩個設計,強行圓房的事情,只說是因為父親賣了繼母,她心裡難過所以才偷偷地哭。
而柳雪濤見她眼睛紅腫,面色憔悴,左手縮在袖子裡不停地顫抖著,說話也是吞吞吐吐,便料定她所說的話絕對有所隱瞞。
其實,柳雪濤也知道,人活在這個世界上誰沒有點小秘密呢,她也不是那種蠻不講理頑固不化的主子,若是別的丫頭有點什麼事情瞞著她,她也不會斤斤計較。
只是因為這個金蝶兒是張氏的貼身丫頭,所以柳雪濤定然不會放過她隱瞞的事情真相。
“你手裡拿的是什麼?”柳雪濤看著金蝶縮排袖子裡的左手,淡淡的問道。
“沒……沒什麼。”
“拿出來給我看看。”柳雪濤說著,便伸出手去。
“真的沒什麼……少奶奶,奴婢……”金蝶兒六神無主,嚇得雙手背到身後,慢慢的往後躲著。
柳雪濤看她這副模樣,嘆了口氣說道:“在這個家裡,如果我幫不了你,恐怕就真的沒人能幫你了。你若想好好地活著,就把手裡的東西給我。”
這句話原不過是柳雪濤的泛泛之詞,她並不知道金蝶手裡拿的是毒藥,只是隨便勸勸她讓她把東西拿出來而已,誰知在金蝶兒聽來,這幾句話卻正好戳到了傷心處,忍不住又噗通一聲跪倒地上,哭著說道:“少奶奶饒命……奴婢……奴婢是真的活不成了……”
柳雪濤見狀,心中猛然一驚。想著這丫頭身上定然發生了什麼大事,否則憑著她在張氏跟前這幾年絕不會因為衝撞了自己就這樣六神無主,全然沒有一點自制力。
她正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忽見紫燕和秀兒二人撐著傘尋來,一邊蹬著石頭臺階進亭子一邊嘆道:“主了怎麼找了這麼個隱蔽的地方坐著?奴婢們在這園子裡轉了兩圈才找到這裡,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