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胃疼一直沒有好轉。由於朋友們一直都在忙著爭吵,也沒有人太多地關注我的感受。直到回家睡覺之前,文濤才走過來詢問了一下我的情況,並且提出要帶我回家。而我因為實在動彈不得,還是謝絕了他的邀請。
大約凌晨一點多鐘,我開始不停地嘔吐。為了保持公司的清潔,每次我都會硬撐著跑到外面。我知道睡在旁邊的小馬和公司辦公室裡的馮寬一定會聽到我拉動金屬捲簾門的聲音,可是自始至終他們也沒有起來問侯我一聲。
有人說苦難可以增加一個人的智慧,我想我是有所體會——雖然此時不斷的嘔吐已經把我折磨得綿軟無力,可是我的頭腦卻顯得格清醒。蹲在路邊昏黃的街燈下,我漸漸明白了一個道理——無論你擁有多麼絢麗奪目的友誼,關鍵時刻人卻只能依靠你自己……
凌晨四點多鐘,在無比的悲憤中吐淨了胃裡最後一口膽汁後,我終於昏昏沉沉地睡著了。
我做了一個綿長美麗的夢——十幾年來,我第一次夢見了自己的家人……
當美夢終於在一陣寒意中緩緩隱去時,我發現手錶上的時間還過了不到一個小時。我用手輕輕壓了壓胃部,發現它已神奇地恢復了正常。看著眼前一應如常的景物,我甚至開始懷疑這個晚上發生的一切不過是場夢魘。
簡單整理了一下皺皺巴巴的衣服,我才緩步走到公司門口。城市的天空中此時已是一片青白,只有街頭的路燈還昭示著幾分夜晚的沉寂。一個小時前的痛苦經歷恍惚已被剪輯成了遙遠的片斷,我深深地吸進了一口還略顯清涼的空氣,細心體會著這種重生般的美妙感覺。
就在這個時候,一輛“挎鬥摩托車”從我面前緩緩駛過。開車的是一位絡腮鬍子的中年男人,而在他旁邊“挎鬥”裡坐著的,正是昨晚站在金貝酒店門口的那個漂亮女孩。在路燈的照射下,女孩的臉色明顯有些蒼白,可是臉上卻仍然保持著過人的清純和秀麗。摩托車依舊把女孩放在了金貝酒店門口,然後便轟鳴著揚長而去。女孩抱著肩膀四下望了望,伸手攔下了一輛計程車……
我想,也許小馬說的並沒有錯,而錯的只是我。
直到目送那輛計程車消失在遙遠的街口,我依然沒有從胡亂的感慨中擺脫出來。春暮夏初的清晨,空氣中似乎瀰漫著一種溼漉漉的哀傷。我轉身坐在公司門口的臺階上,開始重新審視這個沉睡中的城市——對於眼前的一切,我已並不感到陌生。只是覺得我對它的瞭解還遠遠不象自己想象的那樣深切……
失戀1
馮寬失戀了。
其實這次失戀,早已是大家預料中的結果。甚至從某種意義上講,也是馮寬個人企盼已久的一個結果。可是讓人們沒有想到的是——一次企盼已久的失戀,居然也會給人造成傷害……
馮寬的女友夏丹是市廣播電臺一檔農村節目的播音員。據說如果你起得夠早或者說睡得夠晚,並且無聊得需要開啟收音機來打發時間時,就能聽見她那清脆、悅耳的甜蜜嗓音。對於夏丹的嗓音,我一直沒有足夠的感性認識,因為我的狀況顯然並不符合聽她節目的條件。
據小馬講:馮寬和夏丹是在九四年秋天一個夜市上認識的,而當時馮寬跟他的前妻結婚還不到兩個月。認識夏丹後,兩人便迅速墜入愛河。不到半年,馮寬就跟前妻提出了離婚。此後,兩人曾同居過一段時間,可是由於性格等方面的原因導致不斷爭吵,最終不得不重新分開各過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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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認識馮寬時,他和夏丹的關係其實已經發展到了需要用利益和慣性維持的階段。公司成立後這八、九個月的時間裡,夏丹只來公司找過馮寬兩次。每次兩人都是陰黑著臉躲在辦公室裡秘談。因此對於他們究竟在談些什麼,弟兄們始終都無從知曉。只知道每次夏丹走後,馮寬都會擺出一副苦大仇深的架勢一動不動地坐上很久,樣子好象剛剛經歷了一場劫難……
一九九七年的六月十六日,夏丹第三次來到公司。
這次兩人仍如以往一樣躲進了馮寬的辦公室,不同的是最終他們卻吵得很兇。透過兩人的爭吵大家才隱隱約約地知道:馮寬用來投資公司的三萬塊錢原來都是從夏丹那裡借來的,並且到事發時也一直沒有還。
出於對馮寬行事風格的瞭解,這種型別的爆料並沒有讓我感到驚奇。而真正讓我感到驚奇的,倒是夏丹那始終帶著幾分傳奇色彩的神秘嗓音——雖然我並不是一個完美主義者,可是對於一個電臺播音員的聲音應該說還是多少有些期待。然而在聽了夏丹最初的幾聲尖叫之後,我所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