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開我!”一路上,範濤扯著喉嚨大吼,嚷到大廳,儘管自蓋頭底下瞧見大廳裡有許多雙腳,她依舊不認命地狂吼著。
不要以為她真那般認命、真打算隨意過一生,她現下有自個兒的想法,有她想追求的生活,絕對不允許他人破壞;誰要阻擾她,就算是爹,她也絕對不輕饒!
她要回蘇州去,就算同蒙前成不了夫妻,她還是想做他的知心;她要的不多,只要當他的紅粉知己就好,直到他娶妻……
爹怎能連她這點的想望都不肯成全?
爹可以縱容姐姐們胡來,卻嚴加看管她,這有道理可言嗎?
“快點、快點!”
一旁有人催促著,她感覺自個兒教人擒住的雙手好似有點微松,此時,有另一隻手緊扣在她的手腕上。
“一拜天地!”有人高喊著。
她心裡一急,暗自運勁,猛地甩手,雙手隨即重獲自由,惱怒地抓下蓋頭,卻突地聽到一聲哀號。
她下意識地往大廳門外探去;卻驚覺……
“蒙爺?”
時間仿若靜止,整個大廳靜默得弔詭,教她一時之間搞不清現在究竟是現實,抑或是一場夢,為何他會出現在臥龍坡?
“還不趕緊將他扶起?我懷疑他已經摔斷腿了。”
“可不是?沒斷手腳,大抵也內傷了。”
耳邊傳來再熟悉不過的訕笑,她側眼探去,竟見著姐姐們和爹就坐在高堂上,她不由得瞪大眼。“你們……”
“先去瞧他吧。”範江好心地道。
範濤偏著螓首,眉頭深鎖,不解為何事情會變成這樣子。她緩步走到蒙前身旁,總覺得不真切,直到他的手扣在她的手上。
“咱們拜堂吧。”他忍著痛楚,乾笑兩聲。
不疼、不疼,一點都不疼,只要能將她帶回蘇州,摔個幾次絕對不是太大的問題……他雖不懂武,但他身子骨極好,很耐摔的。
“拜堂?”範濤仍是一頭霧水。
“可不是?”蒙前咬牙爬起身,欲帶著她往大廳裡高掛紅帳的喜堂走。
“你為什麼會在這兒?”她反扯住他。
他在這兒,姐姐們也在這兒……意味著她要二姐幫她帶的口訊已傳到,既是如此,他該是避之唯恐不及,怎還會出現在這兒,甚至打算同她拜堂?
難道二姐沒說清楚?可是,就算二姐沒說清楚,但他人就在賊窩裡,難道他還不知道她的身家背景?
“我說了要迎娶你的。”他無賴的笑道。
天曉得這十來日他連夜趕路,他都折騰得快不成人樣,就等著和她拜堂,確定她成為他的妻子,他才能放得下心;之後,他眨眨酸澀的雙眼,他肯定要快活地睡上個幾天……現下只求她趕…緊首肯吧!
“為什麼?”她不解地道。
“因為我愛你啊,我要你當我的妻子!”
“可是……”她還是不懂,他怎會……
“等等,為何你腰間還繫著那把翠玉扇?”儘管疲憊得快要睜不開眼,蒙前依舊眼尖地發現那把礙眼的翠玉扇。
“這是……”怎麼話兜轉到這兒?“喂,你做什麼?”
瞧他硬把翠玉扇取走,往身後一丟,範濤不由得瞠圓了眼。
“你該要知道,你不能隨意收取他人贈與的玉石,玉石向來作為定情之用,倘若你要,我府裡有滿山滿谷的玉石供你隨意挑選。”他自懷裡取出玉步搖,不由分說地為她簪上。“當年的定情物,總算送回到你手上,咱們是不是應該再繼續拜堂了?”
範濤怔愣地睇著他,嘴角微顫,心裡五味雜陳,有喜有悲有感觸,卻勾不起笑意,只覺得與她想像不符。
“濤兒?”別再折磨他了,他真的快要撐不住了。
“是你說女山賊的身分配不上你的。”好半天,範濤才囁嚅地道。
他自個兒說過的話,他應該還記得。
“可你又不是山賊!”他不禁低吼一聲。
都什麼時候了,還要拿這句話來堵他?
他承認那時候是他把話說絕了,但他又不知道她就是……
反正,這是一場誤會,解釋過後就該要前嫌盡釋。
“我爹是山賊。”她悶聲道。
全部是他說的,如今他卻又不認帳,他可知道這十來日,她是抱著什麼樣的心情趕路的?。 全都是為了要成全他,全都是為了他,如今竟是這樣的結局?
她該要開心……她心底也真是有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