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幸福的閃電告訴我的
我將告訴每一個人
給每一條河每一座山取個溫暖的名字
陌生人 我也為你祝福
願你有一個燦爛前程
願有情人終成眷屬
願你在塵世獲得幸福
我只願面朝大海 春暖花開。
至鳴,我現在覺得很幸福。”
“我也是。餵馬劈柴、關心糧食和蔬菜……我向往的俗世生活。”他怔怔回味,而後轉過頭,說:“好詩。送你口香糖。”他們在細雨中輕柔地擁吻。
語聲回國參加婚禮。馮至鳴沒跟她同回。
機場送別,語聲說:其實,希望你跟我一起回的。因為一刻也不想離開你。
馮至鳴揉她頭髮,閒閒說: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叫你別亂揉我頭髮,又不雞窩。”語聲跳開,說,“那是人家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好了好了,我知道你忙,去吧,我進去了。”
“小心點。”馮至鳴眉頭一挑,笑得狡詐。
陳劍、史若吟的婚禮很隆重,很奢華,自然也熱鬧。儀式是給旁人看的,是一場證明。儀式之後,是細水長流的瑣細生活。冷暖自知。
看著陳劍與史若吟交換戒指,說著誓言;看著陳劍抱起史若吟,若吟臉上盪漾出由衷的幸福,語聲笑了,眼睛卻一點點的潮,是感動。在經歷瞭如此寒冷後,人生終究給了他們甜味。給了所有心中有期待的人。
在傻忽忽的眼淚中,突然一束花飛向她。
是史若吟拋過來的。
“接啊。快接啊。”旁邊人催。她怔怔接住。而後觸碰到陳劍的笑,清淡卻另有意味。屬於灰飛湮滅的時間。
她綻起比花還要燦爛的笑,回覆給他。不,他們。用眼睛完成無聲的祝福。
他們上了車,去那座看得到大海的房子度蜜月了。
柔情似水,佳期如夢,忍顧鵲橋歸路?在別人的幸福中,她忽然生出一點孤獨。什麼“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真真可惡。
她掉頭,走入煙柳深處。
春光爛漫,梳影橫斜,這是個愛的季節,空氣裡全是花開的幸福香氣。
她在一張長椅上坐下來。
翻開手袋,裡面有煙,今天,她要點燃一支,因為思念。
青煙嫋娜升騰,慢慢歸於無形。與思念一樣,一經點燃,漫無邊際,不知收於何處。
“你現在在幹什麼?我跟你說,陳劍和史若吟很幸福。史若吟很漂亮,不是打點出的那種漂亮,是被愛照亮的光芒,我看到一個女人的幸福。”她淺淺說。自言自語。
“怎麼,嫉妒?”
“是有點啊。你很可惡知不知道。啊——”忽醒過神,發現他就站在迷濛的煙霧中,淡如影子。
她揉眼,再揉眼。
他上去奪掉她的煙,說:行了行了,如假包換。就知道你會胡思亂想。哦。忽然失神盯著她的脖子,那上面掛著那個被他扔掉的四方形吊墜。
“被你找到了?”他說。
“我只是,提醒自己,不要再讓男人送我一個骨灰盒一樣的首飾。那是用來埋葬的。”
“你以為還有人敢送嗎?”他笑著說,然後掏出一個小盒子,又類似於骨灰盒,只不過,她知道那裡面有她的幸福。
他把戒指給她戴上,說:知道你會眼紅,我只能把自己匆匆處理了。
她現在才明白,他必是跟她坐了不同的班機回來了,籌辦屬於他們的幸福,然後給她一份驚喜。她咧開嘴傻呵呵笑,忽然又叫:你這就求婚了嗎?你還沒說愛我。你還沒給我承諾。
他捏她臉,說:這重要嗎?
“重要。”
“哎,帶身份證沒?戶口簿?結婚好像還需要這個?”
“結婚?”
“當然,今天。都安排好了。”
“就這樣麼?”她可憐兮兮說,沒婚紗,也沒鮮花?
“這重要嗎?”
“重要。”
“那算了,下次。”他攤攤手。
“哦——不,不要。就今天,我終於體會到我爸那句話了,晚市的菜,蔫不拉嘰,有人收容,就滿意了。哦,我現在就給我爸打電話。”她迅速取出手機。
“爸,趕快告訴媽,我結婚了,就今天,不,他沒離過婚……也沒喪偶……不,沒有殘疾,很健康……有工作,還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