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辰他回來,說是已經找找塊地方,可以一直待到季末。
隨著他走過去,只是一間建在湖邊的陋屋,我只能祈禱它不要漏雨。屋子靠得水極近,又被掩在蘆葦蕩裡,倒是藏身的好地方。因看過鄱陽湖的水位是季節性的,希望別遇著漲潮的時候。
推開那破門進去,居然看著寒蟬宮主端端正正地坐在那裡喝茶。我一嚇,縮腳退回去,撞到若即身上。
他見了我,擱茶站起來。將暮立馬就跪了下去:“宮主!”他冷冷得掃了一眼,一擺手,將暮就站起來。
我站在那裡看著,他臉上還是淡淡的表情,蕭蕭的白衣風華萬千,似是傲世天下蒼生般,雙眼裡絕冷無情。一點都沒有上回那種狼狽樣。
覺著衣服被人一扯,回頭看見若即躲躲閃閃地往我後面藏,一雙大眼睛眨巴眨巴可憐兮兮的看著我。
還在納悶,寒蟬宮主就悠悠地開口,聲線溫溫純純的:“躲什麼,藏在若小姐後面就沒事了麼?”
若即不說話,只掐著我的胳膊往前送。我失笑,你怎麼說都會一點武功,我這連防身術都不會的人倒是怎麼給你做擋箭牌。
那寒蟬宮主見著這個樣子居然笑起來:“怎麼了,以前讓人聞風喪膽的靈珏護法,只多少時間不見倒要多在一個女子身後了?”
若即一點不理他,只閃發閃發著眼睛看著我,看得我有些扛不住,轉過頭去。他居然越加掛上來了。
寒蟬宮主眼裡一閃,又回了冷冷的樣子:“捅了那麼大的簍子就跑了,你當是逃得過的?”
他終於扭了半天,才低低地叫了聲:“哥……”手裡還是攥著我的衣服不放。
我聽得差點昏厥過去,怎麼又多了這麼樁關係?
寒蟬宮主這才像看見了我,一側身,面上扯出些笑來:“怎麼若小姐也在這裡?少情本想登門道謝,沒想若小姐倒是走了個乾淨。”
我笑:“若離本來就不是樓裡的人,要去要留也沒得拘束。”
“王爺張的榜我一路都看見了,還有一批畫像趕著就從臨陽往外發,不過半個月就到了。不知若小姐可有什麼打算?”
我想了一會:“許了若即要來吃螃蟹,住上幾天就走。到時候往南去裡國就是。”
他馬上豎眉橫掃若即一眼:“惹了那麼多的事,現在就想一走了之?”
我不知道他們說的是什麼事,自然插不上嘴。若即聽了卻是身體一顫:“怎麼走不得?本來就是要發事的,不過是把我推出去當靶子。鏟了靈珏宮你們是開心了,我被安昭文封了武功扔到鳳欒樓的時候卻一個都不出來。若不是小若,你們當真讓那些畜牲糟踐我?”
我聽得身體一顫,反抓住他的手:“你原不是那樓裡的人?開始那些都是演給我看的麼?”
他轉過來看我,眼裡不知盛的什麼,臉上的表情都是淡的:“你那時若不留我,此時我便是死屍一具了。”
心裡一顫,竟說不出話來。本是最恨人家騙我,感情這事一點砂子都揉不得,此時看著若即那張臉,卻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寒蟬宮主微一拱手:“愚弟給小姐添麻煩了,少情這就帶回去管教。”
若即得臉刷的一白,攥緊了我的衣角,又看我沒什麼反應,眼裡一暗,低下頭去。
我低頭思索一會,終是捏緊了他的手,轉向寒蟬宮主:“若即是我從鳳欒樓裡買來的,自然是我若離的人。管教這事就不勞駕白宮主了。”
寒蟬宮主似笑非笑的看了我們一眼:“他只不過是長了副小孩的樣子,若小姐可別以為是什麼善類,江湖上誰人沒聽過木盡風暴戾的名聲。”
覺著若即的手在抖,我將它握得更緊:“是不是善類我這些天也見著不少,木盡風被丟在一邊,我找著的只是個小廝若即。他哭他笑我都喜歡,他若是演戲,我便一直等到他演不下去的那天。我要留著他,就算哪天出了事也誰人都不怪。”見寒蟬宮主的面色不佳,我又展顏一笑,“不知白宮主可還記得那日許的願?”
他微一點頭。
我又笑:“若離也不是什麼善類,你欠我的情是定要你還的。我只請你不要再插手若即的事了,要去要留、要回要走都讓他自己決定。”
若即開始時有些迷濛,再聽到後來卻是垂了頭,只緊緊地抱著我的胳膊。
寒蟬宮主一愣:“少情只可應你一事,若小姐可想清楚了?”
“白宮主若是能應這件事,若離就心滿意足了。我們只想遊山歷水,再不要和江湖朝廷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