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無憂無慮的跳來跳去,此刻弓在弦上,明明可以迅速發射,給小白兔一擊必中,你卻猶豫了一下,才射出弓箭,這是作何?”
黃梨還真被陳葉青這個奇怪的比喻弄的有些昏頭,就看這小奴才搖頭晃腦的抓了抓腦門,一副愁腸百結的模樣,回道:“娘娘,奴才不知道那隻兔子有沒有被射死,但是,如果奴才是那個掌弓箭之人,在猶豫的那一瞬間,心底一定是在掙扎。”
“掙扎?掙扎什麼?”
“掙扎著要不要傷害那隻兔子,您剛才不是也說了嘛,那隻兔子很快樂的蹦跳著;屠獵之人,但凡是看見獵物,都會直接搭弓上弦,在第一時間直逼獵物性命,可是那個人卻猶豫了,最起碼證明他不曾狠心。”
不曾狠心嗎?!
陳葉青垂下眼瞼,慢慢地閉上眼睛,希望能夠將心裡騰起來的怪異感徹底抹去。
或許,他是說或許,或許趙禮是不願意傷害他的,或許趙禮是真心喜歡著他的,但是,他這個人是很貪心的,如果他的那份喜歡只是一點點,甚至是可以隨時拿來被犧牲的,那他陳葉青也就不稀罕了。
當晚,在陳葉青收拾好一切,準備滅燈入眠的時候,關雎宮那邊就傳來訊息,說是皇上病體不愉,有請皇后速速前去。
這幾天,趙禮沒有上朝,除了偶爾在關雎宮接見幾個重要的大臣之外,甚至連奏摺都精力去批改;聽說,關雎宮的奏摺已經摞的跟小山一樣高了,除了一些緊急要務交給了他交給了心腹幾人去辦之外,剩下的事情都停緩不前。
趙禮是少年天子,當年先帝留給他一個大爛攤子,他到現在還在跟蕭家鬥法鬥智,雖說身邊有不少能臣,可是那些人也扛下了不少繁複之事;當初,他沒生病的時候,還能將事情有條不紊的進行下去,如今這病來如山倒,跟隨趙禮身邊的人就像是缺了主心骨,沒有一個人能夠站出來代替他發號施令。
或許,這就是少年天子的悲哀,一切的一切,都必須靠自己;也許,正是因為這樣,才養成了他什麼事都自己扛起來的習慣,因為從頭到尾,他一直以來都是一個人;一個人走著,一個人跑著,一個人戰鬥著,一個人受傷著、承受著。
陳葉青收拾收取就坐了步攆去了關雎宮。
皇帝居住的宮殿,是必須徹夜通明的,當陳葉青到的時候,關雎宮偌大的宮殿中,除了照顧在趙禮病床邊的小貝子,就只有數盞宮燈陪伴在他身側。
明明是天底下最尊貴的人,此刻卻出了一個奴才,身邊什麼人都沒有,真不知是太可憐,還是太可悲。
小貝子看見皇后娘娘進來,就忙跑上前行禮,然後將手裡的藥碗交到陳葉青的手裡後,就打了個眼色,領著跟在陳葉青後面的宮人退出宮殿,瞬間,殿閣內,當真是除了半躺在床上的趙禮,就只剩下他了。
手中的藥碗還有些燙,想必剛才小貝子就正在吹手裡的藥汁,如今,這個光榮的任務落到了陳葉青的身上。
陳葉青走到床沿邊,半躺在床上的趙禮恰好在此時睜開了眼睛;清亮的眼瞳裡依然帶著一股病氣,整張臉亦如前兩天他看見的那樣,蒼白,毫無血色。
陳葉青不做聲的坐在床沿上,睜開眼睛的趙禮也只是靜靜地看著陳葉青,不開口說一句話。
安靜的氣流在兩人之間盤旋,只有湯勺偶爾在藥碗上碰撞出清脆的聲響。
感覺手裡的湯藥涼的差不多了,陳葉青這才舀起一勺,遞到趙禮的嘴邊,可是,這傢伙居然閉著嘴巴不動,依然是緊盯著他看的樣子。
陳葉青見識過害怕藥苦而不願意吃藥的小孩子,可是他趙禮那麼牛逼的人,也不至於是害怕藥苦的小朋友吧。
陳葉青無奈的扯了扯嘴角,沒好氣道:“你要是不吃藥,我就走了。”
終於,趙禮的眼神晃動了一下,有些乾裂的嘴唇雖然沒有往日瑩潤,但勝在弧形不錯,還算賞心悅目;可就是這賞心悅目的嘴巴,張口說出來的話確實很不好聽:“是不是朕不請你來,你就不會主動來看看我;司馬媚,你就這麼盼著我早點死?”
陳葉青神色不為所動,只是收起手中的湯勺,目不轉睛的看著趙禮:“皇上說出這樣的話,臣妾可不敢當;當初那個白丁杜先生不是說,您需要靜養嘛,臣妾只是擔心打擾到您,這才選擇儘量不來打擾。”
趙禮嘴角帶著一股苦笑:“是嗎?朕還知道朕的皇后當真是如此賢惠。”
陳葉青像是沒聽到趙禮的冷嘲熱諷一樣,深吸了一口氣後,又拿起湯勺舀了一勺藥汁,送到趙禮的嘴邊;這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