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一字不差;聚精會神的將手中的賬冊細細的翻過一遍後,陳葉青慢慢的閉上眼睛,等過了半柱香的時間再睜開那雙智慧的眼睛時,就看芒光乍現,一片清明澄澈。
碧瑩小心的伺候在側,看娘娘睜開了眼,忙從懷裡掏出帕子上前輕輕地沾了沾娘娘有些汗溼的鬢角,遞上一杯水,道:“娘娘,黃梨回來了。”
許久不動腦子,突然硬記這麼多東西還真讓陳葉青有些吃不消;但好在記憶力依然驚人,雖然有些費勁可總算是全記清楚了。
陳葉青接過茶杯,用天青色的杯蓋虛浮了下茶麵,道:“讓他進來。”
碧瑩得聲,忙叫來黃梨;陳葉青在看見那穿著一身淡青色少監服飾的纖細男子跪在地上時,略帶疲憊的臉上隱隱有了笑意:“送去了?她怎麼說?”
黃梨不敢隱瞞,三言兩語就將司馬婉說過的話一字一句的交代給陳葉青,不難看出這小奴才在回話時明顯眼露譏諷,甚至還帶了怒色:“僅僅只是個六品女官還真把自己當成把刷子,咱們宮中奉茶的姑姑都比她的身份尊貴,仗著是太后的人就瞧不上咱們芙蓉宮,真是個瞪鼻子上眼的,看著都覺得糟的慌。”
見跟隨在側的小奴才都這般為自己打抱不平,陳葉青一時間心情還真有些高興;他知道,在這個宮中能爬上來的人都是一個踩著一個上來的,根本沒有什麼人情可講;黃梨是他一手提把出來的,他感激自己對他的知遇之恩,這才將所有敢輕視他的人視為敵人;這份袒護、這份真心,能不讓人覺得暖洋洋的嗎?
只是……
陳葉青放下手中的茶杯,唬住臉色看跪在地上的黃梨:“你也是宮裡走動過幾年的人了,怎麼說話這麼不知規矩!”
黃梨本來還氣的哼哧哼哧的,一聽到娘娘這樣說,頓時嚇得趴在地上,顫抖著青白的手指不敢搭話。
陳葉青知道自己是嚇著他了,可為了他好,依然沉著臉色:“她司馬婉不是個東西,可終究也是司馬府的人,是太后親自邀請進宮的人,你雖然是我身旁可信之人,但身份地位能大的過司馬府?大的過太后?這樣在背後妄論她,說話也不長腦子,虧得是在我面前這樣,若是被背叛之人聽了去,你有幾個腦袋夠讓宗親府砍的?”
“娘娘,奴才……奴才,奴才知錯!”
見黃梨被自己敲打的差不多,陳葉青還是感念這小子的好的,招手叫來小廚房的人,道:“本宮聽聞你們最近在學著做一種泉州一帶的小吃,黃梨是泉州人,給他做一盤果子去吧。”
本來已經被嚇的三魂七魄都有些飄忽的黃梨登時睜大眼,難以置信的抬起頭看著面上帶笑的主子,一時間咬著貝齒,雙目含淚不知要說什麼。
陳葉青淡笑了一下,道:“離家許久,想了吧!快起來,下去吃東西吧!”
黃梨這下算是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只是在深深地望了幾眼陳葉青後,重重的磕了幾個頭;腦袋直戳戳的叩在地上,發出邦邦邦的聲音,聽著都覺得疼。
看著黃梨感恩戴德離開的背影,碧瑩笑著在陳葉青面前豎起大拇指:“娘娘真是好手段,既敲打了那奴才讓他以後不敢再多嘴,又讓他死心塌地,徹徹底底的根咱們一條心了。”
對於碧瑩這副自作聰明的架勢,陳葉青依然選擇寵溺的包容;他不能說女人頭髮長見識短,畢竟他現在就是個女人;所以他只能講碧瑩是成天想著怎樣讓趙禮把自己萬萬睡在床上,從此一枝梨花壓海棠,寵冠六宮,而他卻想的是趙禮儘快嗝屁,他就能帶著小屁孩成為這全天底下最尊貴的母子,從此天大地大,再也沒有一個男人敢碰他一下。
趙禮啊,你不能怪老子心狠,老子在你生前不能當一個純種的女人伺候在側,最起碼在你死後絕對能抵擋住任何誘惑,把這副清白如玉的身子替你守住了;絕對不會學藍妃娘娘,讓你死了都當綠王八!
“皇后娘娘!”
水紅色的紗帳外,傳來一個清脆甜軟的女聲。
陳葉青看了眼身側的碧瑩,小丫頭就心領神會的出去,只是在進來時,陳葉青就明顯看見碧瑩歡天喜地的像顆炸彈似的朝他投擲而來。
本來平靜的內心猛顫一下,陳葉青直覺有不好的事情發生;要說他這人是無神論者加唯物主義先驅者,從來不相信什麼第六感之類的,可是自從在瞭解貼身小宮女碧瑩的心性後,他就總結出來一個定律:就是當這丫頭歡天喜地的時候,就證明他馬上就要大禍臨頭;可眼下這丫頭開心的都能堪比飛射的原子彈了,足可見該是有多麼慘絕人寰的事將要落在他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