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孫先生的話應了驗,向文成的命保住了,說話答理兒如同從前,但他的左眼枯了。僅存的右眼看東西也像罩著一層窗戶紙。他看什麼都要湊近著去看,近得不能再近時才能看清。
後來許多年過去了,向喜每逢看到站在身邊的長子向文成,看到他那一隻不再飽滿、明亮的左眼,心中都會漾出疼痛的歉意,他埋怨自己:那天中午他實在不該帶兒子去府河摸魚。向文成對此卻不以為然,他不埋怨父親,一生留戀他那段美滿的童年生活。似乎保定的一切仍是一片美好,就彷彿,保定雖然使他失去了半壁光明,保定可也使他心扉大開。外面的世界仍然多姿多彩,府河的流水在他心目中永遠明澄,河裡的水草,水草中的游魚永遠清晰可見。他看世界就像兒時看府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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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一一年,宣統三年秋天,正如孫傳芳所料,漢口的戰事再次吃緊。旗人蔭昌遭武昌起義軍重創,退至湖北孝感,起義軍在幾位年輕軍官的帶領下,英勇頑強攻勢更猛,很快就佔領武昌,漢陽,直逼漢口。為避免漢口失守,剛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