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自從到了林安安身邊,那是起得早睡得晚,吃的還都是素齋,連一點葷腥都沒有。光是這樣,她還能勉強忍受,最為關鍵的是還得每日從早到晚唸經禮佛。聞著冉冉檀香,聽著聲聲木魚,念著拗口佛經,紅娘不多時就覺得頭暈腦脹。
更要命的是,林安安發話說為了表示對神佛的虔誠,必須要跪著唸經。
她倒是有心偷懶,可有人在旁監視著,她也無法偷懶。一天下來,她的腿就麻了,膝蓋紅腫不堪。三五天過去,走路都不利索了,小臉也瘦了一圈兒,哪裡還有昔日在崔鶯鶯身邊時候的得意勁兒?
她有心尋崔鶯鶯訴苦,奈何白天林安安就是不許她出佛堂。好不容易熬到晚上,等同房間的人睡熟了,剛剛溜到自己房間外面,就發現如今府中組織了巡邏隊,根本就不可能悄無聲息地溜到崔鶯鶯的住處。
紅娘可不是輕言放棄的人,眼珠子一轉,計上心來。次日再念佛的時候,故意裝作體力不支、暈倒在地。
按照她的設想,林安安既然以禮佛為藉口將自己給軟禁了,那她就不可能揹負一個不體恤下人的壞名聲,見自己昏厥,肯定要給自己請大夫,准許自己歇息幾天。崔鶯鶯一向與自己親厚,到時候肯定會來探望自己的,只要自己見到她,就不信擺平不了眼前的局面。
她的想的倒是真好。林安安也確實叫人給她看了病,允許她歇息幾天,還叫人派個小丫鬟服侍她。可林安安同時發話說怕她將病氣過人,姑娘身子金貴,萬事都要小心為上,不許崔鶯鶯前去探視,絕了她的後路。
更何況,大夫開的藥十分難喝,那小丫鬟又十分盡職盡責,不親眼看著她喝下去就是不肯離開,還說大夫說了,要她靜養、千萬不要過度飲食。
幾天的藥湯喝下去,加上捱餓,直接將她喝得面黃肌瘦、渾身無力。看著銅鏡裡頭的人,紅娘簡直不敢相信,那就是自己。
紅娘不敢再裝病了,迅速地好了起來。接到訊息的林安安連聲說都是神佛保佑,叫她日後更加虔誠地禮佛。
紅娘一肚子苦水偏偏無處訴,只能連連點頭,接著就繼續唸經去了。林安安不放人,她就只能念上一輩子的經書,對著別人還要感謝林安安給了她侍奉神佛的機會。
此時,崔相國尚且活著,見女兒日漸長大,便想早日給她尋個好人家。崔相國看中的就是崔夫人的孃家侄兒鄭桓。
林安安卻覺得血緣關係太近,而且從原著就可以看出,崔鶯鶯對鄭桓可是一點意思都沒有,何必弄出一對怨偶,叫崔夫人孃家難堪?便另外相看了人家,瞧中了國子監祭酒謝家的嫡長子謝文。
謝家門第也高,正是陳留謝氏的旁支,兩家門第相當,堪堪是正配。
兩家一拍即合,定下了兒女親事。崔鶯鶯早已不是原來的崔鶯鶯了,身邊又無人使壞,與謝文倒是相得。
等到崔相國沒了,因崔鶯鶯已經是出嫁女,便無需扶靈返鄉。
林安安便帶了崔夫人的獨生子崔粲和侄兒鄭桓扶靈回鄉。路上碰上定邊將軍夫人帶著兒女送定邊將軍的靈柩,因崔夫人與定邊將軍夫人從前也有來往,兩家便都借住在普救寺。
雖然崔鶯鶯不在,林安安還是不想與張君瑞扯上什麼關係,因此嚴令下僕處處謹慎小心。
那張君瑞家業凋零、並無餘財,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哪個媒婆也不會上趕著給他說親。他長到二十歲上,卻還是孤零零一個人,不免時常幻想有美貌女子與他相會。
他又豔羨官家富貴,想著自己親族死絕,並無人可以提攜自己。若是能夠與官員之家牽上線,那日後飛黃騰達指日可待。因此,便將幻想的物件放在了官員家的小姐身上。
可惜他幻想多年,也沒機會遇見官員之家的千金小姐。他不死心,想著寺廟中常有朝廷官員的家眷借住,說不定就能遇上機緣。再說了,寺廟的僧人大多心存仁念,對於借住的貧寒學子不但不要住宿錢,反倒還會供應免費齋飯。便腆著臉往寺廟去了。
那寺廟的僧人初時不知他的為人,欣然答允他借住。等到後來發現他總是鬼鬼祟祟地往後院跑,還接到了來寺廟借住的其他人的投訴,僧人們便不肯再讓他住了。
張君瑞無奈,只得沒過多久就換一家寺廟。也是僧人們仁善,並未將此事周知其他寺廟,否則那家寺廟也不肯讓他借住。
張君瑞來到普救寺借住之後,便故技重施,時常往後院溜,企圖實現他勾搭管家小姐的願望。
也是那定邊將軍的女兒何氏倒黴。這一日,她帶著丫鬟來後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