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徹越說越怒,又罵道:“魏其侯這個胡塗蟲,放著灌夫的事情不說,卻去指責田玢貪贓枉法、欺男霸女。
“他難道不明白,這些醜事現在對田玢來說,算得了什麼?結果自己引火燒身,反被田玢揭發他誹謗朝廷,圖謀不軌。而你們,你們這一班大臣們,只會隔岸望火。朕要爾等何用!”
鄭當時連連叩頭道:“陛下息怒,魏其侯和武安侯都是皇親國戚,他們的糾紛等若天子的家事,臣等豈能妄自非議?”
御史大夫韓安國跪在後排,小心翼翼地開口道:“臣以為灌夫立有大功,一次酒後失言的確不至於判處死罪,魏其侯的話極有道理。但灌夫攪擾田相婚宴,有辱太后威儀也是不對。
“況且灌氏家族橫行鄉里,好比一根樹枝竟粗過皇室的樹幹,不能不鋸。因此武安侯的話亦是老臣謀國之言。微臣左思右想深感自己愚鈍,覺得這件事情唯有請陛下聖裁。”
劉徹捺著性子聽完,嘿然道:“你這話說了等於沒說!”
三位朝廷重臣一肚子苦水跪在地上,儘管早聽出天子話裡的意思是想保全竇嬰和灌夫,但田玢背後站著的是當朝太后,又有哪個傻瓜敢冒天下之大不韙替魏其侯說話?乾脆只管磕頭,三緘其口。
劉徹怒氣難消,搖搖頭道:“罷了,朕何嘗不明白這事難為你們。但身為臣子,如果不能為主分憂,便是瀆職。你們三位都是飽學之士,主辱臣死這四個字總該聽說過。難道我大漢朝堂上數百臣公,竟找不出一個敢仗義執言的錚臣嗎?”
汲黯受激犯了倔性,一梗脖子道:“陛下,灌夫是生是死,魏其侯是罰是撫,全在您一念之間。假如連您都顧忌觸怒太后傷了孝道,咱們這些做臣子的更加不能肆意妄言。不然激起陛下母子不和,也絕不是錚臣之道!”
此時,一名宦官急匆匆奔入拜伏道:“啟稟陛下,太后絕食了!”
“什麼!”劉徹騰地站起,似未料到自己的母后竟會來這麼一手,喝令道:“擺駕!”將韓安國三人丟下不管,率著霍去病直奔太后寢宮。
坐在鑾駕上,劉徹壓抑火氣,輕聲問道:“霍去病,這事你怎麼看?”
霍去病扈從在鑾駕旁,小心回答道:“陛下,我記得昨晚您說過,四月要對匈奴用兵。”
“是啊,不久朕便要發動舉國之力,再與匈奴一戰。”劉徹用手指輕輕揉搓發脹的太陽穴,頹然道:“這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