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能妄想當日的負責之言?!
幾句片面之言,沈絕心已是瞭然。她上前輕戳鈴兒的小臉兒,聽她發出‘咯咯’的笑聲,不覺受了感染,露出笑意。“綰娘可是對我有所埋怨?”怕是當日的那番言辭被‘小娘子’記在心裡,如今曉得她與知府千金結親,心中難受吧?!亦或。。。既是瞧了她的肌膚,與玷汙又有何別?若非女子的秘密不可她說,又怎有這番無故瑣碎呢?思及,沈絕心長嘆一聲,腹中苦楚無從訴說。她捏起綰孃的下巴,道:“既是沒有忘記我說的話,便不要再提還贖之事。沈絕心向來說話算話,哪怕並非故意為之,我亦會負責。只要綰娘你說一聲,沈絕心定會與你名分。”
“不!”似乎,綰孃的反應有些激動。她搖著頭稍稍後退,臉上的紅暈尚未完全退去,心內亦是湧起少許感動。沈公子是個好人,她不可連累於她!髒破的寡婦,如何配得起如沈公子這般高貴之人呢?
“綰娘並不需要沈公子的負責,亦不需要什麼名分。綰娘,惦記的,始終都是我那無辜枉死的相公!如今得沈公子的幫助,既然死人不能復活,綰娘便要好生撫養鈴兒長大。”綰孃的聲音顫抖,掩不住的是初次說謊的緊張。她未曾說過謊話,此刻是第一次,真真兒的第一次。
多麼好笑,誰會惦記一個終日醉酒好賭,對妻子打罵索取的相公呢?沈絕心不信,卻也不得不信。綰娘始終都固執的遵從著三從四德之則,若是這番話自旁人口中吐出,她自然不信,但是綰娘。。。沈絕心不知此刻是何心情,她勾起鈴兒的小手勉強一笑,道:“既是如此,我不予勉強。只望綰娘好生呆在住處,需要什麼便知會一聲,沈絕心定會全力滿足。人心隔肚皮,總有人對你心懷不軌,還是謹慎為好。走吧,閒暇無事,我送你回住處吧。”
“不,不勞沈公子了。”綰娘拒絕,“沈公子剛剛成親,應當好生陪陪新娘子的。對了。。。”綰娘端來一碗加了特製的鹹醬的豆腐花,道:“這是給沈公子留的。”
沈絕心嚐了一口,其中味道,實在美極。想著綰娘不願享受安逸,她的腦中頓時有所主意,“綰孃的豆腐花真是蘇州一絕。在外擺攤到底是不好的,不如盤下個鋪子,安心經營如何?”
“我?我不會呀!”何況,她哪裡來的銀兩盤買鋪子呢?
“呵呵,這些事情就不勞綰娘擔心了。我知道綰娘不懂生意,不如我做大頭,綰娘做小頭兒。我想辦法盤下鋪子,綰娘替我經營,倒是予你相應的月錢,如何?”畢竟是做過攤位生意的,沈絕心相信,憑著綰孃的手藝和百姓們的口口相傳,定能把生意做火。
“我。。。我全聽沈公子的。”於綰娘來說,能得沈絕心幫助已是萬幸,就算是沒有月錢,她也會傾心相助。沈公子於她,是恩人,亦是。。。令她矛盾之人。
第二十七章 餐食
“既是全聽我的,這便送你回去吧。”街上人來人往實在吵雜,沈絕心抬手扶著綰孃的腰肢,念她身背幼嬰不甚方便,又擔心有不軌之人中途作惡,這才想要送她回去。
踏步之際,蘇挽凝的聲音冷冰冰的傳了過來:“夫君,爹孃都在府裡等你回去共餐,莫要和外人閒聊太久。”她把‘外人’二字壓的深重,若非公婆都在廳堂等著,她又怎會出門尋她回府?更不說以‘夫君’之名相喚。綰孃的模樣蘇挽凝自是識得的,她並非光明磊落的正氣君子,自然不必為方才在旁側偷聽之事負責。反倒是沈絕心,蘇挽凝冷眼掃過,心內亦是一陣不屑。到底是浪蕩風流的公子哥兒,連亡夫的婦道人家都不肯放過。
聞言,綰娘最先把視線投在蘇挽凝的身上。那般華貴柔美的衣裳,那般冷豔動人的模樣,那般雍容淡雅的風韻。第一次這般近距離的瞧著沈公子的妻子,綰娘胸中頓生一陣羞恥之感。那麼美的夫人,她一個無知婦人,光是與她對望而站,怕是汙了旁人的眼。沈公子當真是好大的福氣,能得這麼一個俏麗佳人相伴終身。
“沈,沈公子。”綰娘把有些睏倦的鈴兒抱在懷中,退了幾步和沈絕心保持距離。她是不可以被公子的夫人有所誤會的,亦不能讓沈公子因為她而和夫人突生芥蒂,“沈夫人已經出門兒尋你,綰娘一人回去便可。公子夫人,綰娘告辭。”
“綰娘?”眼望著不願多留的綰娘,沈絕心亦不知作何解釋,只站在原地瞧著她越走越遠,直到淡出視線。大街上仍是人來人往,不少百姓紛紛側目瞧一眼丫鬟在旁的蘇挽凝。從前未曾瞧過蘇知府的千金是何模樣,只偶爾聽說是個美人兒,今日一見,當真驚豔。
“夫君莫不是要我一直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