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歲。”丹尼奧沒等他說完,直接開口,“我兩歲的時候知道自己有一個哥哥,兩歲的時候第一次見到凱撒。我一直都記得,那一天,他穿著西裝,被爸爸牽著手走進去,然後,又牽著手走了出來。”
“我一直都記得,你沒有看過我一眼,就算那老鬼對你介紹我,你也沒有看我一眼。我很生氣,你知道嗎?那時候我就覺得很生氣,我一直都記得這種感覺,我討厭這種感覺!”
說到這裡,他又激動了起來,林躍幾次想插話,但根本沒用,丹尼奧一個勁兒的講著。
他的邏輯明顯是錯亂的,有的時候用第三人稱,有的時候用第二人稱,有的時候可憐巴巴的,有的時候又狂亂暴躁。
他一直講,他說,後來他的母親死了,於是凱撒又一次的出現在了他面前,那時候他已經六歲了。但凱撒還是不理他,於是他更加痛恨。
他不斷的說一些陳穀子的猴年馬月的事情,什麼他連同傭人欺負凱撒啦,什麼他找人到學校裡去誣告凱撒啦。
聽的林躍不斷的感嘆,連說這不是一種猴子進化來的品種就不一樣,他六七歲的時候,最多也就知道拉拉女同學的辮子,偷點飯店的酒瓶去賣。看看人家這位,六七歲的時候,已經知道什麼叫陰謀什麼叫陷害了。
他聽了半天,摸著下巴對凱撒道:“樂樂啊,雖然丹丹現在……恩,那什麼了一點,不過我還是要批評你,你說你六七歲的時候就學人家做什麼面癱,要是你當年有點兄弟愛,現在他絕對不會變成這樣。”
“他母親那邊,有家傳的偏執症。”
“啊,家傳精神病?但你也不能因為這樣不理他啊,再怎麼說,他也是你弟弟啊……”
“異母。”
林躍頓時停住了,他停了半天才點點頭:“我理解,這不是一個媽生的,是那麼點些,我對我那個便宜弟弟也不咋樣。恩,現在咱們怎麼辦?”
“等。”
“什麼?”
“這門暫時我沒有辦法開啟,只有等機會。”凱撒說這一句的時候,語調非常的平穩,但只有他自己知道,說出這一句,是多麼的艱難。只是他也的確沒辦法。
他雖然對逃生有過研究,但是丹尼奧的防護措施做的太好了。防彈門窗也就算了,房間的四周還有紅外線裝置,只要林躍靠近……當然,也不會怎麼樣,就是監控室那邊就有警備,所以,就算是他想辦法處理掉攝像頭,也不太可能不驚動人。
而除了這些,窗戶是封死的,毫無空隙,除非林躍長了雙穿山甲的爪子,否則,挖空牆壁的可能實在不大。而門呢,電子鎖也就罷了,還需要丹尼奧本人的聲音、瞳孔、指紋三項配合才能開啟。
也就是說,哪怕林躍想辦法抓住了丹尼奧,他不配合,不發出聲音,那也沒用,更何況,監控室那裡二十四小時都有人,他也很難做到這些。
更何況,丹尼奧每次進這個屋子之前,都會先放麻醉劑,放足了十分鐘,又用風扇吹散,他本人才會出現。
林躍就算肺活量再好,也達不到憋氣十分鐘的程度。而就算凱撒能保持清醒,但在這種情況下也叫不醒他。這就像一個人如果手斷了,他就算再想讓這隻手自由活動,心理再強大,生理也不允許。
至於丹尼奧每天進這個房間做什麼,林躍一開始不知道,後來見那個人總是乾乾淨淨的,頭髮上還飄散著洗髮露的香氣,也就能想到了,為此,他還專門對凱撒進行了安慰開導:“樂樂啊,這證明,丹尼奧同志是很有兄弟愛的,你看他把你照顧的多好。而且你一個大男人,被摸兩把,還是被自己的弟弟摸兩把,這完全是正常的、應該的。這不就和你摸我一樣嘛,是,你是沒用自己的手摸我,但我的不就是你的。我的手部就是你的手,我的身體不就是你的身體……恩,現在不僅你摸了我,嚴格意義上說,我也摸了你。”
凱撒沒有理他,也許是為了安慰他,這一天林躍沒有嘮叨。但是他不說了,可擋不住丹尼奧不說。
自從他被關進來後,丹尼奧每天都會出現,也每天都會追憶過去的流水年華。明明沒有什麼事的,但從人家嘴裡說來,連吃一顆巧克力都成了事。當講到十四五歲的時候,林躍明白了,丹尼奧不是過來找他嘮叨的,這個人……在試圖改造他!
這幾天,他一直都在說凱撒。
無論是彬彬有禮風度翩翩的時候,還是痴狂暴躁明顯不正常的時候,都在說凱撒。
凱撒的習慣,凱撒的舉動,凱撒喜歡吃什麼,不喜歡吃什麼,喜歡什麼顏色,不喜歡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