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渾身冰冷,身子還在不停發抖,他握住他的手,讓自己掌心的熱量溫暖他,繼續在他耳邊低語:“皇上會追封你父王為南安侯,你就是南安世子,等你長大,你可以繼承侯位。我知道,對你來說,國破家亡是滅頂之災。可你要知道,這世上因果迴圈、報應不爽,如果不是你父王當初覬覦我穆國疆土,也不會落到今日的下場。霈兒,你冷靜下來好好想想,你不是個普通的孩子,我相信你會想明白的。”
懷霈還是一言不發,只是慢慢停止了顫抖,身子軟軟地倒在蕭然懷中,好像變成了一個毫無生氣的布偶。
“三弟,這孩子驟逢慘變,一時恐難恢復過來。你慢慢引導他便是,不要急在一時。”蕭潼在旁邊勸道。
“是,小弟明白。”
懷霈跟蕭然回去後依然不動不語,也不吃飯。蕭然百般勸慰,這孩子除了兩隻眼睛偶爾會動,簡直就象木頭一樣,目光呆滯,臉色蒼白,好像根本感受不到周圍的一切。
蕭然唯恐影響哥嫂的心情,只能將他暫時交給侍衛,把他帶到自己隔壁的房裡安頓好,並命侍衛拿了冰玉露去給他擦臉。等酒宴散後,蕭然親自帶著食物到懷霈房間,見那個小小的、單薄的身影正呆坐在燈前,從背後看上去如同一個沒有靈魂的軀殼。
一名侍女正守在旁邊,手足無措地看著他。
“王爺。”見蕭然進來,侍女斂衽行禮,“奴婢無能,懷公子一直坐在那兒,不吃不喝也不動,還不肯擦冰玉露。奴婢勸了他很多話,可他可能一句也沒聽進去。”
蕭然輕輕嘆息,擺手示意她退下。然後走到懷霈身邊,拿起桌上的冰玉露,蘸了往他臉上擦。懷霈被那清涼的感覺一激,條件反射一般往後縮了縮,推開蕭然的手,眼裡滿是警戒之色,卻依然一言不發。
“霈兒,來,擦了臉上就不腫了。”蕭然耐心地、和聲細語地哄道。
懷霈搖搖頭,剛剛眼底驟然閃現的亮色慢慢暗淡,目光又變得迷茫而空洞,站起來一步步往後退,想說什麼,喉嚨裡發出兩聲沙啞的咯咯聲,卻終於沒有說出來。
蕭然心頭一驚,難道這孩子經受不住打擊,得了失語症?他一把拉住懷霈,沉聲喝道:“坐下!我給你上藥。你臉上腫成這樣,會疼得晚上睡不著,飯也不好吃了。”
懷霈掙扎不開,只好由著蕭然給他上藥。等上完藥,蕭然把飯菜一一拿出來,放到桌上,把筷子往懷霈手裡一塞:“吃點飯吧,這麼晚了,早該餓了。”
他記得沐恩館中侍衛說把飯菜端到懷瑾房間去吃的,可是剛剛他們到現場看時,飯菜都原封不動地放在桌上,而懷瑾已經死了,顯然他們一家三口連最後一頓團圓飯都沒吃,就陰陽相隔了。
懷霈手一鬆,筷子從他手裡跌落,啪的一聲掉在地上。而他依然木然地坐著,無知無覺的樣子。
蕭然慢慢俯身把筷子從地上撿起來,變戲法一般從食盒裡又拿出一雙筷子,放到桌上:“吃吧,天涼了,飯菜冷得快。”
懷霈微微動了動,抬起眼簾,呆呆地看了蕭然一眼。那一瞬間,蕭然只覺得五腑六腑都在縮緊,這是怎樣空茫的眼神,完全不象一個八歲的孩子應該具有的。他的人好像被掏空了,了無生趣。
默默地注視了懷霈半晌,蕭然忽然一把抱起他,把他抱到床上,伸手就去解他的褲子。懷霈驟然意識到蕭然要做什麼,蒼白的臉騰地一下紅了,身子拼命扭動,企圖逃避蕭然的手。可蕭然的大掌牢牢地摁在他背上,令他無法掙脫。然後三兩下扒了他的褲子,揮起大掌就往懷霈雪白的臀峰上打去。
“你以為你這樣麻木、這樣逃避現實,你父母就可以活過來了?當初在掬月臺上的英雄氣概到哪兒去了?敢懷抱國璽、為國殉葬的人,敢手執利刃行刺我的人,現在變得象一個木偶、一具殭屍,你很了不起,是不是?你很象男子漢,是不是?你要還是活人,就痛痛快快地哭出來;要還記著父母的仇恨,就痛痛快快來找我報仇。想不吃不喝等死?你為什麼不一頭撞死去?倒成全了你的忠孝、成全了你的剛烈!”
蕭然一邊痛斥,一邊一掌掌打下去。很快懷霈白皙的面板上印滿鮮紅的掌印,兩邊屁股都腫脹起來。蕭然的手掌觸控到他面板時,那種火辣辣的熱度都令他覺得燙手。懷霈先還忍著,接著眼淚大顆大顆地落下來,打了十幾掌的時候,他再也忍不住,身子拼命扭動,逃避,疼得嗚嗚哭出來,咬緊嘴唇,唇上咬出了血痕。
“嗚嗚……不要打了,疼……好疼……”斷斷續續的呻吟從懷霈嘴裡發出來。蕭然又一掌打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