皆心頭一鬆,靜靜注視展。
他們身為酆都三千窟的修士,與千剎門向來敵對,自不願加入漩渦糾紛。
但絕料想不到其中一位千剎門弟子突然偷襲場中搏鬥之人,心頭皆怦然一驚,雖然他們不甘心敗在北野之手,但是也清楚尊者大人主旨是在試探此人的修為,最終還是拉攏過來驅使,故而,隨著鄒暮雪的一道手印,衣袂亂飄中,酆都三千窟的鬼修齊聲叱喝,出手截阻。
雖然他們不清楚此刻場中的具體情形,但是卻不得不防備萬一,尊者大人與北野以法力相拼,勝負立見,此時此刻,任何人一揮手,如有差誤立刻不死即傷,這情勢怎不令人震驚?
但遠水不救近火,旁站的酆都三千窟修士雖然晃身欲攔,同時祭出了各自的法器、符籙,但那千剎門弟子的修為不俗,更是率先而動,一道紫色匹練吞吐著血煞之氣,已疾如光電,擦過沉祝天左側,向對面的北野頭頂捲去。
紫芒劃空生嘯,顯然此鬼修已運足十成法力!
但是沉祝天卻不知道來人是誰,他身後又二三十位弟子護法,他自然心無旁騖的和北野鬥法,雖因為修為比對方高,略佔優勢,但實際上也心餘而力絀,勉為其難,畢竟他最初誇下海口,不能使用法寶等寶物,只能靠一身法力相抗,可是眼見那赤紫兩道匹練幽幽反彈的趨勢,正欲加持一道法力,強致制勝,驀然耳聞左側罡勁之聲。
剛才,他雖沒有注意場中變化,但是此刻一經聽覺,靈識頓時散開,心頭不由一駭,以為是跟隨北野而來的兩女修中者施襲,耳聞座下弟子喝之聲,神經被一股極端憤怒之火焚燒,肉眉軒動,眼睛看也不看,屠天手印微一收斂,右掌立刻斜揮回掃印出。
幾乎同時,北野也感到有人施襲,在一身法力聚於雙劍之下,欲拒無力,心中同樣感到憤怒難忍,正想轉移目光,看清是誰,陡覺雙劍抵制的壓力輕鬆一倍。
當口,他已無暇多考慮,潛意識地覺察這時機千載難逢,收斂凝縮的元陽精氣隨意而動,周身金光陡然暴漲,法訣一掐,一簇詭異的火焰頓時閃現在他的指尖,右臂一揮,立即向前電射而去。
這極大的轉變,猶如電光石火般快,空中立刻接連響起二聲大響,沉祝天的屠天手印立刻印上那千剎門弟子左胸,心脈被立即震斷,來不及將元神遁走,隨之連同肉身化為飛灰。
這千剎門的弟子,料不到沉祝天竟舍敵而阻擊,未哼半聲,即魂斷浮屍山。
而另外一位紫衣鬼修,一見師弟化為齏粉,駭然暴退,立刻被飛上來的鄒暮雪圍住,和紫晴聯手對付他。
但沉祝天卻當下被北野的最強底牌元陽火反擊,一指點在他的左手掌的掌心,“嗤”的一聲洞穿,沉祝天胸頭如同錘擊,張口噴出一道血箭,踉蹌倒飛三四十米,臉上的肉團頓時攪在了一起。
北野原本是必輸的下場,沉祝天只是勝在修為上,如今誤會千剎門弟子偷襲,單掌力拼,不啻心思和法勁打一對摺,怎能拒抗北野元陽火全力一擊。
此刻,沉祝天強制傷勢,目光中露出悲痛的光芒,望著北野,雖然變起意外輸得太冤,但是他究竟是輸了,一位金丹期的尊者竟然敗在一位築基期的小修士的手中!
那苟安殘喘的千剎門弟子眼見這種想不到的情形,一咬牙飛出兩女的聯手圍攻,心中一陣驚恐,望著四周,現自己被圍當場,忙晃身閃近沉祝天身前一躬身訥訥道:“前輩勿誤會,晚輩此來只是為了”
沉祝天倏然雙目盯視著此紫衣鬼修,一言不,凌目中包含著憤怒及鄙夷,看得此修士心驚肉跳,神色連變!
半晌,沉祝天才冷冷道:“本尊與此子鬥法在先,雖然你千剎門和他有仇,但卻不屑你所為,死者已死,你何必多言,就算鳩天宗主到此,恐怕也說不出這種話吧!”
語聲一落,轉向緩緩飛落地面的北野沉痛地道:“本尊此次敗得雖然不服,但言出難收,天命如此,夫復何言,請你謹記,日後你便是我酆都三千窟的朋友,今日就此告辭!”說完,手腕一翻,一道烏光向北野飛去。
北野抬手射出一道精氣,裹著那烏光收到胸前,但見是一塊烏木腰牌,上面刻畫著兩個小篆,識得是“酆都”二字,也不細看,略略一掃便收入儲物袋中。
沉祝天他身負傷創,又顏面掃地,向身後弟子一揮手,喝道:“走!”衣袖一拂,人已化作一道金虹,消逝在黑夜蒼穹中。
於是其餘酆都三千窟弟子狠狠地注視那千剎門弟子一眼,“唰唰”連響,化作各色光團,俱向夜空逝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