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雯暉說,那天你真趕回來了?這麼多年,怎麼沒聽你說呀!
趙國瑞說,我說啥?他總覺著我對他不好。樑子,你爸你媽,一個兒子,一個女兒,是我們一生的最大財富!爸爸同樣的愛你們。
孫敏看趙齊梁。趙齊梁說,爸,我知道。
齊雯暉手機響了,接,是齊彤打來的,就是問趙齊梅高考的情況。齊雯暉說,國瑞和樑子都在,人還沒出來,正等著呢。說,爸,我一定把你的話轉告小梅。
齊彤要跟趙齊梁說話,齊雯暉把手機給了他。
隔著柵欄,就看到從考場出來的趙齊梅了。趙國瑞激動,喊,小梅!
趙齊梅看到爸爸媽媽和哥哥,還有孫敏都在外面,高興、激動,說,爸!媽!哥!孫姐!
趙國瑞把礦泉水遞到趙齊梅手裡,說,喝口水。看到了有賣雪糕的,說,爸給你買雪糕去!
趙齊梁還在跟齊彤通著話,說,姥爺,小梅出來了。說,好好。就到趙齊梅前,把手機給她,說,姥爺跟你說話。
趙齊梅意外,說,姥爺?
她遲疑地接過趙齊梁遞來的手機,說,姥爺……
齊雯暉激動,問趙齊梁說,姥爺說的啥?
趙齊梁說,姥爺鼓勵小梅精神輕鬆地考,希望她能考到北京來。
齊雯暉更激動,說,你姥爺,這麼說的?你姥姥呢?他沒提你姥姥?
趙齊梁說,沒有。
齊雯暉就有幾分失意。
趙國瑞拿著幾根雪糕過來,一聽是齊彤跟趙齊梅通話,也激動。說,我就說嘛,還是考北京中國石油大學!她畢業,第二條西氣東輸管線工程;正好開工。
趙齊梅高考完了,估分情況還不錯。趙國瑞也要走了,一家人,還有孫敏在酒店吃飯,說起趙齊梅,趙國瑞還是堅持他的意見。
趙齊梁說,爸,你為啥都要斬盡殺絕,一個不留呢。
趙國瑞不明白趙齊梁說的什麼意思。問;我斬誰殺誰了?
趙齊梁說,我按照你的意願,上了石油大學,還不夠,為啥非得要小梅也服從你!
趙國瑞說,怎麼是服從,就從個人前途角度說,現在就業這麼難,當年你還沒吃夠苦頭?!
孫敏聽他們一家爭論,覺著挺有意思。說,要我重新選擇,就報考石油。就唱:我當個石油工人多榮耀。
趙齊梁說,得得。
趙國瑞說,就這麼定了,小梅,你報考石油大學,去北京!
趙齊梅說,我為什麼要去北京?北京有我的什麼?我不去北京!
趙齊梅這麼一說,大家都愣了。
趙齊梁說,北京有姥姥,姥爺呀。
趙齊梅說,那是你的姥姥,不是我的!
齊雯暉說,你姥爺不是說,歡迎你去北京嗎?
趙齊梅說,那姥姥呢?!姥爺並沒有提姥姥。姥爺是個不會說謊話的人,姥姥不認我,也不想見我!爸,媽,哥,你們告訴我,為什麼姥姥這麼討厭我?從出生到現在,她都不見我!我的出生,是不是個錯誤?難道這個錯誤是我造成的嗎?我錯在哪裡了!
趙齊梅說著說著,就嗚嗚地哭了起來。
趙國瑞說,小梅,小梅。情況不是這樣的,情況……
他一時真不知怎樣寬慰女兒。
齊雯暉抽出餐巾紙來,給趙齊梅擦淚。趙齊梅把她的手擋過去了。說,你們告訴我,這是為什麼?為什麼?
孫敏給趙齊梅擦淚,趙齊梅附到她身上,嗚嗚地哭。
孫敏說,叔叔,阿姨。這樣對小梅,太不公平了。你們有什麼事兒,都不該瞞著她。她已經是成人了。
趙齊梁沒有說話,看著趙國瑞和齊雯暉,心有所疑,所思。
齊雯暉說,能有什麼事兒瞞著她呀!小梅,不哭了。你爸這兩天要上工程了,讓他高高興興地走。來,咱們端杯。
接下來的氣氛很沉悶。
趙齊梅的話刺痛了趙國瑞和齊雯暉。兩人去上班,走在路上,沉默了好長時間。
齊雯暉說,我媽心理上的陰影,快二十年了,還沒消除。
趙國瑞說,不消除也得想法消除呀。你爸爸年紀大了,忙著搞他的專著,你媽身體也一年不如一年了。讓小梅考上石油大學,我是想,畢業後能留在北京,照顧兩位老人。
齊雯暉說,謝謝你,國瑞。
趙齊梅的話,也刺激了趙齊梁。讓他聯想了許多許多。齊雯暉中午下班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