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
趙齊梁說,文玉。
齊雯暉說,她跟你姥姥同在醫院工作。她人跟名字一樣,很漂亮,很溫和,跟你父親是很令人羨慕的一對,感情也非常好。你父親是個很優秀的地質工作者,常年在外奔波,兩人從結婚就離多聚少。你母親懷你四個月,你父親就參加了五進塔里木的勘探,後來又進羅布泊。你媽媽生你的時候,你父親已經犧牲了。我們沒敢把真相告訴她,一直就瞞著。她生下你,身體虛弱,奶水不足,還患了嚴重的產後抑鬱症。一同去了塔里木河和羅布泊的嚴浩他們都回來了,唯獨不見你父親。你母親精神更受了刺激,把你交給你姥姥,走了。對了,你爸,我說是趙國瑞,他從駱駝驛一次次來送駱駝奶。把你喂得白白胖胖的!
趙齊梁說,姥姥跟我說過。這麼說,我母親還活著?
齊雯暉說,不知道。不過,也許,應該活著。樑子,你長大了,你該,找找她。
趙齊梁搖頭,說,不,我不認為有這必要,她既然拋棄了我……
齊雯暉說,不,不是拋棄。你母親沒有拋棄你!她是生病,精神抑鬱,神情恍惚。一個母親,怎麼可能拋棄親生的兒子!你一定要找找她。
趙齊梁說,這事兒讓我自己來決定吧。
齊雯暉說,不要怨恨你母親。
趙齊梁說,媽,我知道。
這天在家裡,龔豔霞端詳著一張舊照片看。這是年輕的她,懷裡抱著孩子,有字跡是:樑子滿月留影。
龔豔霞回憶著和樑棟戀愛、生活時的情景。
趙齊梁和樑棟的身影,在她腦海中交替出現。
淚水滴到了照片上。
龔豔霞喃喃著說,趙齊梁,趙齊梁,樑棟。不,他不會是我的兒子。只是,長得像樑棟罷了。
她最後這樣安慰自己。
工程緊張地施工。孫敏和藝術團的姐妹,來到工地為大家表演節目。孫敏獨唱時,王赫早早準備好了鮮花,捧在懷裡,看得忘情,發呆。趙齊梁在旁邊看出了王赫的心思。說,看上眼啦?
王赫承認,說,嗯。真他媽漂亮!你說,這龔醫生,怎麼生的她!
趙齊梁說,那你去問問龔醫生呀!
王赫說,我怎麼問呀?
趙齊梁說,你這麼說,龔醫生,我看上你女兒了,請你做我的丈母孃,好嗎?
王赫說,樑子,你害我呀!
他聲音好大,引得滿場人都朝這邊看。
王赫又說,罰你,上去替我獻花。
趙齊梁說,我又沒看上她,我去算啥!
王赫說,那我去了。完後,你一定得幫我。
王赫上臺去給孫敏獻花。孫敏看他,由此也看到了趙齊梁。一曲唱罷,她說話了。說,今天在家門口,再次為西氣東輸建設的石油工人演唱,我內心非常激動。還有令我深受感動的一件事兒是,就在幾天前,我在兒童福利院裡,遇到了一個人,他把身上的3000元錢,全部捐獻了出去,而不留姓名和單位。此時,他就坐在你們中間,我要把這束獻花,和一首歌,獻給他!
此時,趙國瑞和齊雯暉、孫逸冰也坐在觀眾前。他們看著孫敏捧著獻花走下臺來,看著她到了趙齊梁面前。說,我剛才說的,就是這位趙齊梁!
這情景來得太突然了,趙齊梁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孫敏把獻花向他遞來,趙齊梁一時經手足無措。
王赫忙伸手說,我來替他接。
孫敏說,我再把一首歌獻給值得崇敬的石油工人!
趙國瑞、齊雯暉和孫逸冰都看著這個情景。但表情不同。
齊雯暉激動,鼓掌。
趙國瑞似乎思考著什麼。
孫逸冰不快。
孫敏唱著歌,回到了臺上。
王赫獻出去的花又回到了自己懷裡,他內心真說不清啥滋味。他看趙齊梁,趙齊梁平平靜靜的沒事兒一樣,看著王赫笑。王赫沮喪。
孫敏和姐妹們又來到營房裡。趙齊梁正躺在床上看書。這回可不同了,輕工們見姑娘們進來,紛紛藏髒衣服。孫敏走近王赫。王赫忙說,我的衣服昨天才洗的,真的。
孫敏掀起床單,床下果然乾淨。
趙齊梁在那邊發話了,說,你們要是真閒,我這兒有。
孫敏大大方方地過來,說,拿出來吧。不會也塞到床底下了吧?
趙齊梁說,把我這被子床單洗了。
這下,好像倒提醒了孫敏幾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