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是他!
她好像看見藍色的天空變成了紅色,所有草木的綠色變成了紫色,大馬路和一幢幢建築物變成了橘子色……反正她就好像看見了一個完全顛覆了正軌的世界一樣驚訝、突兀,加上忿怒、委屈、感傷、屈辱……。
她狠瞪他一眼,使盡力氣地把他推開,忽然沒命似地往前衝。
“貞媚,別走!我有話和你說!貞媚!”
他當然追上去緊緊把她拉住,哀求她:“讓我和你說說話!求求你!我在你的店門口對街足足守了三個多鐘頭!在那裡遠遠地看了你三個多鐘頭!你讓我和你說說話,貞媚!”
貞媚被他扯住根本無法掙脫,只能恨恨地羞辱他:“哦?!原來你改行當了看門狗啦?那你回去守門啊,幹麻在這裡咬人?”
啟邦忍氣吞聲道:“你怎樣罵我都沒關係,只要你肯給我說話的機會!我們到那邊去,我有話對你說,拜託你!”
他說的“那邊”是國父紀念館裡的廣場,在那裡扯著說話,強過當街出糗。
貞媚想了想,擺出一張最臭的臉往“那邊”走,讓他亦步亦趨在後面跟。
來到廣場內側邊緣的樹下,貞媚停下腳步,反身問他:“好啦,哈巴狗,有什麼狗屁快放,我沒有時間和你窮耗!”
“貞媚,別這麼恨我,說過了好聚好散的,好不容易見了面,不要把我當仇人!”
吳啟邦露出苦笑,一對眼睛由下往上翻著,無辜地盯著她看的樣子,竟然該死地還是充滿了那種令人心動的野性魅力!
“好聚好散?哼!”
貞媚用盡力氣表示她的不屑和嗤之以鼻。
啟邦搔搔後腦袋,添添舌頭,露出一份尷尬和無奈的表情,心虛地說道:“我知道是我對不起你,是我提議要分手……那時候覺得談戀愛好累,把我搞得筋疲力竭……。”
貞媚搶道:“現在當一隻哈巴狗去伺候別的女人,你可又生龍活虎、亢奮得想結婚了!”
“我一直想找你,貞媚,但是你不見了,為什麼老天爺心眼這麼壞,讓我在今天才遇見你?”吳啟邦只差沒有呼天搶地。
可不是,貞媚聽了他這句對老天爺的埋怨也才恍然大悟起來。
為什麼老天爺不好心一點?也許,她心窩裡待和他重逢,他是她最愛的一個男人!
可是,為什麼是他帶著一個女人走進婚紗店和她重逢?
真是雪特!該死!
她咬著下唇,不讓眼淚沁出來,言不由衷地諷刺他:“恭喜你啦!這個世界上終於誕生了一個偉大的女人,把一個擔心會因談情說愛而累死的男人帶進了結婚禮堂!你已經解放了,再也不必為愛情的事傷腦筋、費力氣,真是哈利路亞!阿彌陀佛!”
“貞媚,不要怪我!茱蒂只是……只是……。”
啟邦小心地挑選他的措詞用句,避免激怒貞媚:“茱蒂只是個補位而已,在我的心裡,她根本沒辦法和你比較……。”
“吳啟邦,你是一個混蛋!永遠不改本色的混蛋!而王茱蒂是一個繼我之後第幾號的倒楣女人!倒楣的女人才會遇上你!”
貞媚的眼淚擒不住了,匯成小小顆晶瑩剔透的珠子滾下來。
吳啟邦情不自禁伸出手要幫她抹去眼淚,卻被她一手打掉。
“去結婚吧!不要再來煩我!”她對他怒喝。
他知道她正在氣頭上,默默任她罵著,挨蹭在她身邊,像一隻認了份接受處罰的待罪恙羊。
貞媚抽噎著哭了一會兒,慢慢停了下來,啟邦這才捏住了她的手,低下頭靠她更近地問她:“你嫁人了沒?”
貞媚聽了心一敲,大顆的眼淚又掉下來。
“我不結婚了,我不和茱蒂結婚了,我要你!貞媚!”他突然把她擁緊,迫切地在她鬢邊喃喃自語。
“你是最甜蜜的!最溫柔的!貞媚,沒有一個女人比得過你,貞媚,讓我回來,讓我回來……。”
他說得像真的一樣,十足一個回頭是岸的多情浪子。
貞媚推開他,從頭到腳把他打量一週。
以前是一個吊兒郎當的瀟灑浪子,現在倒換成了個穿襯衫、打領帶的雅痞族,她確定他的外表改變了很多,卻一點也不敢指望他的花言巧語和閃爍負心會改變!
“你不結婚是你的事,我嫁不嫁人也和你毫無瓜葛,告訴我這些幹什麼?”
她又做勢把他推開,想要走人。
他還是攬住她,苦苦解釋:“我和茱蒂完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