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沿軍官更是兇殘,他們用刀砍、用槍刺、用鞭抽,殺畜牲似的砍殺潰散士兵,全然不像對待自己的同胞。
後退是死,前進更是死。
巨大的特蘭要塞巍然聳立,落石箭矢有如狂風暴雨,難以想像有任何生物能在這樣的打擊中倖存。
一層又一層的屍體堆成了小丘,血水汩汩流成了小河,把整個護城河都給染成了紅色,傷兵被壓在屍體堆中慘叫救命,無人有空暇理會。
走投無路的魔族兵發出了恐怖的吶喊,精神崩潰,他們像瘋子一樣狂笑著,絕望地以頭撞牆,腦漿進裂,有人躺倒偽裝受傷,但新的部隊又轟轟地開上,將他踩成肉漿。
五萬人齊聲喊殺,兵馬滾滾衝鋒向前,天地間充斥著可怕的震撼聲浪,密如雨點的巨石和箭矢猛烈地轟擊人海,濺起的是恐怖的鮮紅浪花,是血肉和慘叫的波濤。
憑著這種決死的進攻,不在乎傷亡、無懼犧牲,魔族大軍就這樣一步步地推進,一直攻到了護城河下。
城下深深的護城河阻住了魔族大軍的步伐,羅斯下令工程兵迅速將其填平,但是由於被城頭的打擊所阻隔,揹負著沙包的魔族民夫根本無法接近。
前鋒步兵等得焦躁不安,不知是誰第一個帶頭,士兵們紛紛將同伴的屍體扔進了護城河裡,甚至把未死的傷兵都丟了進去。
護城河漸漸變淺,河水變得猩紅一片。
踏著這血肉的鋪墊,魔族兵將武器高舉過頭,鳧水前進。
一時間,河面上黑壓壓的一片,全部是露出水面的腦袋,人馬密集,簡直形成了一座新的橋樑,人可以一腳不溼地走過對岸!
無數人就在那猩紅的水中中箭倒下,於是自身也變成了新的鋪墊。
街到城下的騎兵憤怒地用馬刀斬擊城牆,騎馬繞著城牆轉圈,卻一點用處沒有。
緊接著,大群步兵亦迫近了城牆。
在弓箭手的掩護下,在城牆下的射擊死角里,步兵們搭起了人梯,把刀子捆在背後,攀著城牆的縫隙嗷嗷直叫地往上爬,城牆上黑壓壓的一片,像是黑色的螞蟻爬滿了一塊方糖。
眼見部隊壓近了城頭,魔族全軍驀然爆發出熱烈的歡呼:“瓦格拉!‘
第四個方陣轟然出動,兩萬弓箭手衝鋒上前,以密集射擊掩護他們的步兵。
上萬的箭矢在空中飛舞,那真是一幕驚心動魄的奇觀:一道閃亮的金屬瀑布自下而上逆流!
堅固的城牆也無法抵擋這打擊,城牆上磚屑橫飛,裂縫處處,從欄杆的間隙、城垛的射擊孔,從每個視窗、每個通風洞、每個石頭縫裡都噴出了箭矢,整個城池都在呻吟。
城牆上不時有人中箭倒地,守軍伏屍喋血,欄杆上滿是血淋淋的手印,空中箭矢橫飛。
傳令兵在城頭上奔來跑去,呼叫聲此起彼伏,投石車、強弓發射的聲音連續不斷,震得人耳膜隱隱生痛。
全部預備隊都投入了作戰,就連城中的居民也加入了助戰行列。
他們雖不能親自拉弓挽箭,卻組成了各個小隊,為戰士們運送箭矢、石頭,燃起大鍋,扛著一桶桶的熱油上城頭,照著魔族兵迎頭迎面地澆下去,那些攀爬的魔族兵立即渾身冒火,鬼哭狼嚎。
但防守如此漫長的陣地,兵力實在不足,在守衛者無法兼顧的地段,魔族兵偷偷摸摸地攀上了城牆,巡邏隊立即撲上去攔截。
防線的壓力一刻比一刻沉重,魔族一次比一次街得近,人數越來越多。鏖戰雙方咬牙切齒,鮮血橫飛,到處是刀光劍影,慘叫聲接連不斷。
上城的敵人越來越多,十點十分東門告急,緊接著,南、北兩門也響起了噹噹的警鐘,急速的跑步聲接連不斷,機動部隊在各處奔忙,增援薄弱的各處防線。
以單薄兵力承受沉重的壓力,防線危如覆卵。
《光明王本紀特蘭會戰篇》:“七八二年歲中六月,義師橫掃遠東,群魔跳梁。魔酋魯帝畏王聲威,自縛出降。王率鐵騎強襲特蘭,俘魔酋魯帝以下五千。王寬厚,不殺。同日,魔酋羅斯興師二十萬來攻,魔卒如蝗。義軍上下皆露驚惶,王日:”滅之!‘全軍乃定。魔軍恃眾而攻,飛矢遮日,攻勢如潮。義軍憑堅而守。自晨至午,兩軍廝殺慘烈,相持不下,屍橫遍野,血流汪洋。’
七八二年六月二十六日的早晨,來自魔族迦納行省的十七萬魔族軍隊猛攻特蘭要塞的外牆。
韃塔和葉塞兩族計程車兵頂著漫天的飛矢和落石,數次被擊潰又反覆衝鋒,踩著同伴的屍體攀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