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數數,在殿下帶領下,我們打了多少的勝仗?哪怕我們的兩手加兩腳的指頭都數不過來啊!該跟誰走,那是最簡單不過的問題了!背棄了這樣的指揮官,還說他是魔族的叛徒和姦細,弟兄們,說這種話的人還有良心嗎!可能有這樣的叛徒嗎?那是奧迪大神在譴責我們啊,我們罪有應得啊!
“那個布丹長老——願大神寬恕他的靈魂吧,他是在胡扯啊!可笑的是我們居然都相信了,當日我們居然敢衝殿下舉起了刀槍!就憑這個,我們也該得報應的啊!紅河灣不是別的,那是奧迪大神的故意安排,那是天譴啊!”
群情激湧,大家都說沒錯沒錯,這正是天譴啊!要不早不來晚不來,偏偏在要與魔族決戰的時候布丹卻突然去世了,整路大軍沒經大仗卻自個潰散,這在哪怕遠東一千年的歷史上都沒發生過這樣的事。
這隻能說明,那是奧迪大神在警告我們哪,光明王真正是天命所歸,不容忤逆的。
紫川秀心思一動,說:“我相信,絕大部份參與事件的戰士都是受了欺騙,但是你們的領袖們,那些很可能是參與了騙局的領袖們?他們才是真正的罪魁禍首啊!”
這話簡直如一把火落在火藥桶上了,沒等紫川秀把話說完,人群立即可怕地騷動起來。
士兵們猶如暴雷般呼喝起來:“對!對,殿下說得沒錯!這裡就有這麼一個人!蛇族的頭人索斯,他是那個遠東統帥部的成員!”
“他又是那個晚上第一個逃跑的人!”
“這才是真正的叛徒和姦細!拉他出來,叫他挨刀子!”
“立即把他碎屍萬段!”
人群滾滾,衝進了市政處裡,不到一陣,他們又怒火沖沖地出來,提著一個捲縮成一團的蛇族人出來,正是紫川秀往日的對頭索斯。
此刻他兩眼緊閉,臉色煞白,身子蜷縮成一團。
士兵們把他重重地摔在地上,他怪叫道:“哎喲!”惹得眾人齊聲發笑。
索斯睜開眼睛,所見都是那一張張憤怒的臉,都是火焰般憤怒的目光,都是那憎恨的雙眼。
他用企求的目光向四處求饒,但卻沒有什麼人可憐他,也沒有什麼人憐憫他。
死了那麼多的人?大家已心硬如鐵,正急於尋找一個替罪羊宣洩憤怒。
士兵們和市民們齊聲喝道:“殺了他,殺了他!”有人虎虎地跳上來,手持刀子就要動手。
索斯無力地呻吟了一聲,閉上眼睛就要等死了。
“等一下!”
在眾人詫異的目光中,紫川秀舉起了手。
這個時候,也唯有光明王的威望能阻止民眾了,於是,舉起一半的刀子放了下來,眾人都在矚目光明王。
紫川秀悲天憫人地說:“這個人,無可否認,他犯下了大錯。但是,他曾是為遠東流過血的,在起義之初最艱辛的日子裡,他曾與我們並肩作戰,身先士卒!他曾不愧於遠東戰士的稱號——讓我向大家求情吧,就看在他過去的汗馬功勳份上,饒了他吧!我向大家求情了!”
人群中響起了嘖嘖的讚歎聲:“看人家光明王,多麼深明大義,多麼寬宏大量!就連索斯這樣常常跟他作對的傢伙都寬恕了,不愧我們仁慈的王啊!”
索斯睜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地望著紫川秀。
在兵變的那個晚上,自己曾想謀害紫川秀,此刻連自己都不敢相信紫川秀會救他。
但是出於求生的本能,他噗地連滾帶爬地爬到了紫川秀的腳下,快得猶如一隻受驚的野兔,抱著紫川秀的腿就嚎啕大哭:“救命啊,殿下!救命啊,我該死,我不該反對你的,只求你救命啊!”
“想活命就收聲,笨蛋!”紫川秀小聲說。
索斯立即乖巧地不作聲了,只是死死抱住紫川秀腿不放,彷佛快被淹死的人抱住稻草。
接下來,紫川秀就大談如何要團結一致,西南匪幫不過是區區小敵云云,趁他吹得天花亂墜,人群的注意力被轉移的時機,白川連忙指揮衛士上去把索斯拖了下來。
仰望著高臺上慷慨陳詞的紫川秀,白川感慨:遠東民族實在是太淳樸了,比起心計來,人類可是把他們遠遠地拋在腦後。
紫川秀先故意挑動群眾的情緒,製造危機,然後又把索斯從危機中解救下來,以前的遠東高層指揮中,索斯儼然是反對紫川秀的代表人物,現在,紫川秀這一手可比殺了他漂亮多了。
殺了索斯會引起整個蛇族的不滿,但救了他,索斯這輩子都別想在光明王面前抬起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