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頭暈目眩之後;江若塵清醒過來;女人驚恐的尖叫聲險些刺穿了她的耳膜;她也害怕;但害怕已令她無法出聲,她只能依著本能邁開腿朝易燁卿的人跑去。不知道為什麼,明明她們的距離那麼近;她卻好像跑了好久好久……
待到了江若塵奔至那倒下的人身前,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幾分鐘前還生龍活虎的傢伙此刻滿臉都是駭人的血汙;身子痛苦地蜷縮著;不見一絲生氣。
“小易……”
“別動她!”見江若塵顧不得所有,想要抱起易大小姐,在場的唯一一位醫生——陳夜凡開了口。若不是地上躺著的人是易家小姐,他作為陳家的第一不孝子孫,還真想向他們家的第二不孝子孫致敬。一個女人引發的血案,他這個做哥哥怎麼能不對此表示表示呢!不過他也知眼下可不是鬥嘴的時候,陳夜凡快步走至易燁卿的身邊,蹲□子輕輕按了按她的頸項,再拿出帕子稍稍抹了抹她臉上的血跡,隨後撐開她的眼眸……
“陳醫生,麻煩你來看一下我弟弟,他怎麼了……”陳夜凡那慢條斯理的動作淡定歸淡定,好看是好看,可足以叫一邊的郝家人著急上火。
“能有什麼事,郝曼斯不是還能在那兒嚎嗎!哪裡有小易嚴重!陳大凡你快點幫她止血呀,還墨跡什麼?”
陳夜凡瞧著自己暴跳如雷的妹妹,早知道這丫頭偏心眼,卻沒想到竟能厚此薄彼到如此地步,本著醫者父母心的態度,他瞥了眼嚎得跟殺豬叫似的郝二公子說道,“可能是骨折了,能喊疼應該沒什麼大事,不過……”陳夜凡話頭一轉又看向了江若塵,“不過易小姐傷得很重,看樣子有顱內出血,得趕緊送醫院!晚了怕是……”
江若塵死死地盯著陳夜凡變化的嘴型,聽著他一字一頓地說著,只覺著胸口像是被利器刺穿了一般疼痛,疼得她不能呼吸,一貫冷靜的人陷入短暫的慌亂中,以至於沒有注意到陳大凡唇角那抹似有似無的笑意。
等再次冷靜下來,易燁卿已被草草止了血,陳夜凡連同著幾個工作人員將兩個傷員抬出馬場,江若塵來不及安排,只得跟著陳夜凡走。
還是那條路,來時江若塵還想著如何欺負易大小姐,逼她就犯,可是現在她已沒了那份心思,她摟住懷裡的人卻害怕就此從手中消失,就像當年親眼看著母親和弟弟一起離開,那種痛徹心扉的感覺再次襲上心頭,淚水無聲地流了下來,滴在那人的臉,一滴又一滴……
車子一路飛馳,轉眼便到了醫院,望著眾人將易燁卿抬到急診室,雖然只隔著一道薄薄的簾子,但卻像隔了千山萬水,她怕自己這輩子都來不及對這個小冤家說愛,還有什麼比生與死更遙遠呢?……
這廂江若塵傷心欲絕,那廂郝家人早已亂了套,郝家雖是大戶之家,但論起曼字輩來,只有郝曼斯這一名男丁,平時郝家上下都是把他當心肝寶貝似的,哪裡受過這樣的罪,一家人聽說醫生說手也骨折了,還傷了腰椎,怕是要留下病根立時急成了一團,斷胳膊少腿事小,郝家傳宗接代事大!
“轉院!這裡的醫院不靠譜,必須轉院!”最後被易大小姐的視為老帥哥的郝家當家一拍板,又將仍在病床上喊得跟殺豬叫一樣的郝曼斯抬上了救護車。看著自己的親弟弟受了這麼大的罪,一向橫行霸道慣了的郝曼雲自不會輕易善罷甘休。
“江若塵!”……
這一聲怒喝,叫猶處在混沌之中的人清醒了不少,看著面前殺氣騰騰的女人江若塵冷冷道,“郝小姐有何貴幹?”
“有何貴幹?你們易家的人把我弟弟害成這樣,你還有臉在我面前裝蒜?”
見著郝曼雲那盛世凌人的模樣,江若塵不由得冷哼一聲道,“你弟弟好歹現在還能喊疼,這件事還沒調查清楚,易燁卿到現在還在裡面搶救,究竟是誰害了誰,還兩說呢?!”
“大家都看到是易燁卿的馬咬了我弟弟的馬,才害他從馬上摔下來得,你江若塵難道想賴不成?”
“確實是嬌嬌咬了你弟弟的馬,那又如何,它們不過是畜生,難不成郝小姐還要同匹畜生追究嗎?”
“你……”郝曼雲險些被歪了鼻子,江若塵這翻話無異於將她同畜生作比,氣憤難當之下這郝大小姐指著江若塵的鼻尖咬牙切齒道,“江若塵,我弟弟如果沒事就好說,我弟的胳膊要是有什麼,我也要易燁卿斷手斷腳!”
“郝小姐,你也給我記住了若是易燁卿能醒來最好,如果她醒不來,以後郝曼斯出門的時候可要小心了!”這話說得一字一句,鏗鏘有力,對著那雙滿是恨意的眸子,彷彿連唇角勾起的那抹弧度也帶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