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去的同事,新來的小姑娘總是調侃帶著一副大黑框眼鏡的大小姐為“易工”諧音“義工”,更有工作狂的意思,起初易燁卿還有些排斥,但聽著聽著也就聽順耳了。
夜幕降臨,城市繁鬧的夜生活才剛開始,寫字樓裡漸漸恢復了平靜,望著不斷閃動的螢幕,易燁卿心裡出奇地寧靜。也許是太過投入,她竟絲毫沒有察覺悄然走近的人影。
易工攏著眉頭,一手摸向擺在桌角的,捏著咖啡杯耳掂了掂輕輕嘆了口氣又放下了杯子。繼續埋頭手中的活兒,不知過了多久,大小姐的手又不自覺地伸向了桌角。
易燁卿呡了口帶著的液體,鼻尖縈繞的是揮之不去的濃香,又呡了口,不由得緊了緊眉尖,隨後腦中一閃,繼而轉頭看向身側,這一瞥眼可不得了,本來嚥到喉嚨口滾燙的咖啡瞬時噴湧出口。
“咳咳咳……”
“怎麼了?看見女鬼了?”
“哪有女鬼長這麼漂亮的?咳咳……”連連的咳嗽並不能掩飾那說話人的窘態,話一出口易燁卿更是恨不能咬斷自己的舌根。
“呵,我是不是耳朵出問題了?你大小姐也會夸人?”來人一面幫著順背,一面嘴上打趣著此刻漲得滿臉通紅的大小姐。
“咳……咳……江……總,你怎麼來了?”幽幽的白光映襯著那精緻的臉龐,那個朝思暮想的女人就在眼前,易燁卿暗暗咬了咬舌尖,生怕這又不過是好夢一場罷了。
“怎麼,不歡迎嗎?”江若塵瞪一眼那慌張得跟剛被人捉了髒的賊一般的丫頭,又是好氣又是好笑,“你可別自作多情,我不是特意來看你的。整棟樓就你這裡亮著燈,我就想來看看究竟是誰在這兒加班加點,卻不想是你。看來湯瑪斯沒說錯……”
“猩猩?猩猩說什麼了?”易燁卿摸遍了褲袋愣是沒找到一張可以擦嘴的紙,就在她猶豫著是用手抹還是豪邁地用衣角擦的當口,一塊格子的四角帕子已近在嘴旁。
“也就你敢這麼稱呼他,若是換個人湯瑪斯怕是早發飆了!”說著話江若塵從自己的包裡掏出手帕輕柔地擦拭著易燁卿沾滿了咖啡漬的嘴角。受此禮待,大小姐一時還有些反應不過來,只以為是自己在發夢。這般溫柔地語調像極了寵溺孩子的母親,哪裡還是記憶裡的那個盛勢凌人的江若塵。
“我……還是我……自己來吧!”易燁卿哆哆嗦嗦地奪過江若塵手中的帕子,還沒抹乾淨嘴,便忙著擦額間沁出的汗珠,一貫“沒心沒肺”的大小姐這回算是體會了把啥叫受寵若驚。
相較大小姐的緊張,江總可就淡定的多了,見易燁卿滿是戒備的德性也不計較,淡笑坐到了她身旁,接著此前的話茬道,“湯瑪斯一直在我面前誇你,說你很有想法,很聰明,一點就通,工作又認真、仔細,只要加以時日一定能超過他這個師傅!跟他合作了這幾年,我還真是第一次從他這張毒嘴裡聽到贊人的詞,沒想到竟然是用來誇你的!”
“在你眼裡我有那麼差嗎?”
“在我眼裡你一點都不比人差,可是……”看著噘嘴小聲嘟囔的丫頭,江若塵知道這女人的“公主病”又犯了,連忙道,“……可是以前你給人的感覺就是個玩世不恭的富家小姐,只會給人找麻煩,就像個刺頭一樣,現在你改變了許多,也懂事了許多,我想要是你的父親看到你的改變他會高興的。”
說到父親,易大小姐有沒了聲響,緩和的氣氛驟時冷了下來,江若塵睨著低頭悶不吭聲的傢伙,在心底長長地嘆了口氣,隨即拿出手機看了一眼,恰在此時本是安靜的手機震動了一下。
易燁卿雖不作聲,但時刻注意著對面這人的一舉一動,她很好奇江若塵在同誰發簡訊,在易燁卿的印象裡這妖婦一向就是雷厲風行慣了,即使是通話也是直奔主題,很少拐彎抹角,發簡訊更是比天上下金子更罕見。可跟前這江若塵不僅在發簡訊,還是面帶微笑看著手機打字,這是妖婦轉性還是她花了眼,易燁卿透過垂在面前的劉海,睜大了眼睛偷偷盯了江若塵很久,直到兩眼都發酸了最終得出結論,確實是江若塵轉性了。
江若塵轉性了,可她是為誰轉性的呢?思及此,易大小姐忽然心中一凜,恍惚間抬起了她那昏昏沉沉的腦袋,正對上那笑得跟喇叭花似的臉,易燁卿心中不由得一沉。
“時間也不早了,你早些回家,別讓吳媽在家做好飯等著你呢!”江若塵低頭看了看手腕處的表,站起身,“我該走了……”
“你還有約會嗎?”
心中的疑惑脫口而出,易燁卿鬼使神差般地用了“約會”這個詞。要知道約會同應酬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