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疑的解藥……”
駱伯傖失聲道:“什麼?你給他吃了那粒藥?你拿他的性命作試驗?”
黃石生垂首道:“小弟囑他伴著解藥同服,以為便無害,沒想到那藥丸的毒性會如此劇烈……”
話未說完,駱伯傖反手一掌,重重摑了他一記耳光,厲聲叱道:“我是怎樣叮囑你的?你一向持重,怎麼會做出這種糊塗事來?你害死了他,叫我拿什麼面目去見他那蒙冤被害的師父?你!你!你……”,他越說越悲慟,語聲哽咽,熱淚涕淋,獨臂指著黃石生,下面的話,再也說不下去了。
黃石生那一掌捱得很重,臉頰頓時紅腫起來,但他不敢躲避,反而直挺挺跪在駱伯傖前含淚說道:“小弟愚昧,辜負大哥的知遇之情,萬死不足以贖此罪懲,只求大哥念在以往情義賜小弟一個全屍。”
駱伯傖淚如泉湧,哽聲道:“你以為一死就能了結嗎?果真那麼容易,二十年前我早就死去了,又何須偷生到現在,你可以一死百了,卻叫我在九泉下,對他們師徒如何交待?”
黃石生頓首道:“錯已鑄成,小弟罪無可赦,願大哥保重貴體,另覓賢輔,繼續完成未竟之志,小弟先走一步了。”說完向駱伯傖恭恭敬敬叩了三個頭,驕指如斡,便向自己心窩戳起。
駱伯傖一把抓住他的手臂,抽搐道:“四弟,咱們自從結義,愚兄何曾說過你一句重話?難道你就為了這場責備,冷了結義之情?罷!罷!罷!既要分手,愚兄決不走在你後面。一鬆手,竟拔出了金背砍山刀。
黃石生慌忙將他抱住,大哭道:“大哥要這樣做,小弟罪孽就越發深重了。”
兩人相擁而泣,悲不可抑,引得齊效先也傷心起來,哽咽著道:“康大哥死了,姐姐又成了這般模樣,剩我一個人活著做什麼?不如我也跟你們一起死吧。”
正在悲聲四起,忽聽小紅叫道:“你們都發什麼瘋?康少俠不是好好活著!”
三個男人循聲望去,只見小紅跪在康浩身邊,吃力地想將他攙扶起來。
齊效先距離較近,急忙奔了過去問道:“康大哥他沒死?”
小紅啐道:“你才死了哩,他只是虛弱過甚,躺在這兒睡著了,你瞧,呼吸還是好好的不是?”
齊效先探手一試,果然不錯,不禁又笑了起來,轉向駱伯傖和黃石生埋怨道:“虧你們這麼大一把年紀,人的死活都沒弄清楚,就哭哭啼啼,覓死覓活,害我也跟著上當。”
駱伯傖無暇分辯,只緊緊握著康浩的腕脈,臉上一片驚喜之色,低聲問道:“四弟,這是怎麼搞的?他非僅活著,而且脈搏旺盛,竟比先前健壯得多了。”
黃石生仔細探視了一遍,長吁道:“謝天謝地,總算小弟沒有弄錯,那粒藥丸,的確是解藥,只因他中毒太久,身體過於虛弱,藥力發作,一時支援不住才昏了過去,而把小弟嚇壞了。”
駱伯傖急道:“這麼說,他的內毒已經解了?”
黃石生道:“正是如此,但現在他體力尚未復原,先別搬動他,讓他多休息一會。”
大夥兒由悲轉喜,慶幸不已,團團圍著康浩,八道目光,都投注在他一個人身上。
康浩呼吸沉穩,鼾聲起伏,腥氣血汗漸漸收止,似是並不知道身邊正有人在焦急的等待著自己的清醒。
時間在寂靜中緩緩消逝,不覺已過了一個多時辰,康浩才舒展了一下手腳,悠悠睜開眼睛。
黃石生內心一塊大石落了地,搶著問道:“賢侄,你覺得怎樣?”
康浩茫然道:“我不知道,我究竟是活著?或是已經死了?”
駱伯傖含淚而笑道:“傻孩子,你當然是活著,但你黃四叔卻險些冤枉死了。”
康浩道:“為什麼?”
黃石生忙岔口道:“你現在別問這些,先提—口氣,試試看真氣可能凝聚?”
康浩撐坐起來,依言吸了一口真氣,默默執行了一周天,不禁驚喜地道:“真奇怪,心絡穴道,已經暢通無阻,內力也可以提聚了,難道苗靠秀那粒藥丸真是解藥?”
黃石生笑道:“這有什麼好奇怪的,他本以為先替你解了毒,仍然可以手到擒回,卻不料人算不如天算,一番心機白費,反而弄假成真,奉送了粒解藥。”
駱伯傖感慨地道:“說的是,人算不如天算,一個人生死有命,半點也勉強不來的。接著,歉然一笑,又對黃石生道:“方才愚兄情急,錯怪的賢弟……”
黃石生笑著截口道:“連小弟都以為自己鑄成了大錯,何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