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太師陰冷的聲音就像生鏽的刀鋒,帶著嘶啞:“那個叫韋離的,你可查過他的底細?”
“當初慕容鶴收他進入豹突營的時候,就曾查過。”賀慶之小心翼翼道:“這韋離是吳郡人,我也曾派人去他的縣裡打聽過,倒真是有這樣一號人物,應該不假。”
“他說了些什麼?”蕭太師問道。
賀慶之微一沉吟,才道:“據韋離所稱,慕容鶴從顎青侖那裡得了調兵令,目的就是將韓漠調出城去,藉口要抓捕月光寺的逆寇,找機會下手除掉韓漠。韋離說過,慕容鶴對他們幾個私下承諾過,除掉韓漠,他就可以當上豹突營指揮使,到時候立下功勞的,都會得到提升,而且還會得到一筆銀子……!”
“愚蠢。”蕭太師冷笑著:“老夫已經叮囑過慕容鶴,韓漠對他已有提防之心,切不可小看那個臭小子,最近更是萬不可對韓漠動手,想不到他卻如此沒有忍性,揹著老夫去計劃殺死韓漠……他死不足惜,只是破壞老夫的佈局,只是老夫的心血毀於一旦……愚蠢透頂啊……!”
賀慶之忙道:“是,慕容鶴……也實在太過愚蠢了。以他的能力,沒有太師支援,他是什麼事請也幹不成的。”
蕭太師看了賀慶之一眼,又問:“既然如此,那後來如何?”
“韋離和曾慶二人跟隨慕容鶴上了山,到得山頂,便聽到那禪院裡傳來廝殺聲。慕容鶴當時頗有些奇怪,因為據慕容鶴的訊息所知,這月光寺本來就是一個很乾淨的寺廟,說它窩藏敵寇,不過是要殺韓漠的一個藉口而已,那裡人跡罕至,想來慕容鶴也是經過細心思量才選了那個地方。這突然傳來廝殺聲,卻是出乎慕容鶴的意料,他便帶著韋離和曾慶二人想去看個究竟,卻是看到韓漠被幾個和尚圍攻……!”賀慶之緩緩地道:“慕容鶴見到那情況,雖然吃驚,但是卻想借著那幾個和尚的手除掉韓漠,只是他們沒有想到,那些和尚不是普通賊寇,已經發現了他們的行蹤,所以……他們也捲入了戰團。慕容鶴和曾慶雖然殺了幾名敵寇,但是自己卻也被殺,韓漠和韋離最後是除掉了剩下的兩名敵寇,一共是五名賊寇,韋離搜他們的屍首,找到了這個……!”他從袖中取出五枚黑竹,道:“這是黑竹,所以才確定那幾個人竟是真的潛伏在月光寺的黑旗。”
蕭太師眯著眼,靜靜聽著賀慶之說完,才道:“本來乾淨的寺廟蹦出來黑旗……這還真是巧了……!”微一沉吟,問道:“可派人去了現場?”
“去了。”賀慶之道:“寺廟被燒燬,滿院子屍首難以辨認,若不是附近有居民看到,過去救火,整座山都要被燒乾淨。”
“燒山?”蕭太師撫摸著玉如意,冷笑道:“毀屍滅跡的好法子,燒了寺廟,所有的證據都會消失,只能靠嘴巴來說了。”
賀慶之輕聲道:“太師的意思……韋離是在說謊?”
“這倒不知,但是月光寺之中,必定有一些不為人知的事情發生。”蕭太師緩緩道:“突然冒出來的黑旗,放火燒山……聽上去就有些不對勁……!”
賀慶之皺眉道:“要抓罪證,無非人證物證……現場被毀,物證難覓,而且韋離的口風,對韓漠並無不利之處,即使我們要韋離改口,但是沒有物證,只憑韋離編造一些對韓漠不利的口供,那是無法定韓漠的罪證,韓家也絕不會善罷甘休……!”冷笑道:“沒有充足的證據,大理寺胡雪辛那一關也不好過!”
蕭太師站起身來,輕輕放下玉如意,走到床邊,窗外陽光明媚,他閉上眼睛,沉思許久,微微皺眉,終於睜開眼睛,緩緩道:“韓漠……果然聰明,此子的心智,遠超他的年紀……慕容鶴,你死在他的手裡,並不冤!”
賀慶之緩步走到蕭太師身後,也似乎明白了什麼,“太師的意思是……慕容鶴為他人作嫁衣裳?”
蕭太師回過頭,眼中沒有憤怒,反而說不出的平靜:“韋離此人,必定是韓漠的人……而那一把火,讓所有的事實被燒燬……大火之後,韓漠何處能惹塵埃……嘿嘿,韓漠,你這一手,可是將老夫多年的心血白白費盡……!”
賀慶之正要詢問接下來該如何處置,就聽門外傳來稟報:“太師,賀尚書府上來人,有急信!”
“讓他進來!”賀慶之沉聲道。
賀府下人進來後,滿頭大汗,迅速遞上一份書信:“老爺,宜春飛鴿傳書!”
賀慶之看到書信上粘有兩根羽毛,那是急上加急的信件,是從賀慶之宜春老家飛鴿傳書而來,這樣的急件卻是很少接到,微微變色,從裡面取出信來,只看了兩眼,臉色頓時大變,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