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房中紅燭高燒,紫縷幔壁,羅帳低垂,春意四溢。師孃傳授了“炎陽功”的行功法,指點月兒調和陰陽的方法後說道:“開始吧”,卻沒有離開的意思。我與月兒面面相覷,我賠笑道:“師孃,你…”師孃嗔道:“我必須探察你二人體內真氣執行情況,此事從無先例,若真氣失控,我還可以替你壓制下去,我可不想讓月兒剛成婚就沒了相公!”月兒大羞,螓首幾乎垂到了酥胸。第一次行房竟然還有人指點,師孃真是盡職到家了。難怪她不等師傅,這下我也慶幸師傅還未到,不然可要被他笑死了。我咬了咬牙,對月兒說:“月兒,咱們開始吧!”月兒點了點頭,小臉卻紅透了,強自壓下嬌羞,替我逐件除去衣衫,只剩下底褲,又解下自己的羅裙,剩下褻衣短褲,閉眼躺在床上。師孃在旁,我和她都尷尬萬分,師孃卻似渾然未覺,對我笑道:“破兒,你可真壯實啊!”
“那當然,”我暗道:“難道少爺幾個月的船都白跑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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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張鐵鋪位於城西近郊,我問好路徑,和月兒權作散心,一路觀賞初春景緻,說說笑笑,走了個多時辰才到。原來只是大道旁的一間石屋,屋前高高支起一根竹竿,掛有一幅招牌,隨風飄舞的條幅上大書“老張鐵鋪”四字。
我與月兒走進石屋,見各式兵器凌亂擺滿了一長桌,老闆坐在櫃檯後冷眼旁觀,也不招呼客人。我走去隨手拿起一把長劍,揮舞兩下,再輕輕一彈,只覺劍鳴清脆,通體雪亮,劍刃鋒利,紋理規律有致,對月兒讚道:“好劍!雖然不能斬金斷玉,卻是做工獨到,最妙是劍身輕靈,可以輕便舞動。老闆,這劍可有名字?”
櫃檯後的老闆五六十歲模樣,滿額皺紋,乾枯精瘦,一雙三角眼似乎常年經受煙燻火烤,變的紅腫溼爛,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他懶洋洋地道:“依該法煉出來的,全都以芙蓉為名,劍叫芙蓉劍,刀叫芙蓉刀。”頓了頓又感慨道:“不就是殺人嗎,還用的了什麼寶刀寶劍,真搞不懂你們這些江湖人,我鑄了四十年的劍,你們就砍殺了四十年,如今我乏了,你們卻還興致勃勃,連這麼個小姑娘也要去拿劍殺人!”
我心中好笑,問道:“你老哥不就吃這行飯嗎,買劍的人越多,生意越好啊!”
老闆不屑道:“你們不來買劍,我打些鋤頭耕犁卻也餓不死。”
月兒笑道:“那你幹嘛要打劍來賣呢?”
老闆曬道:“有人來買,我就打,沒人來買,我就不打。”
我覺得很是有趣,問道:“你眼睛是打鐵弄的吧,怎的不治?”
老闆嘆道:“要能治才治啊,我現在雙眼一遇風熱就流淚腫痛,看了好些大夫也不見好轉,說不定哪天就會失明,這鐵我是不想再打了。”
我道:“我倒是有兩個治療的辦法,你可願一試?”
老闆道:“你莫要想以此套近乎,那劍五十兩銀子一把,一分也不能少!”
一把劍五十兩銀子也算是相當昂貴了,月兒早在我身後笑彎了腰,我笑道:“劍我要兩把,銀子一兩也不會少你,但眼病卻可以替你免費治療,如何?”
他疑惑地看著我,皺眉道:“先說說你的治法?”
我道:“湯劑會慢一些,肝開竅於目,我用銀針以瀉法扎你晴明、合谷、太沖、太陽四|穴,此為‘開四關’手法,去除你肝膽經熱毒,再配合耳針放血,當可緩解你眼中症狀。”
老闆曬道:“你說的倒容易,看你年紀輕輕,能有多少經驗?”
我微笑道:“醫道精深博奧,經驗的積累固然重要,但卻首重悟性,年老的醫者未必一定高明。如果你執意不試,我也不會勉強。”
他遲疑了一下,嘆道:“好吧,我就讓你試試。”
我取出隨身攜帶之銀針,讓他閉上雙眼,依上手法施為,再留針片刻。退針後他眨眨眼點頭道:“果然清爽了許多!”
我嘆道:“可惜我明天就要離開,不然連續施針三日,當可痊癒。”
他大驚道:“那我眼睛怎麼辦?”
我心想原來你也有急的時候,笑道:“無妨,你眼中熱毒已十去其七,以後每日用鮮品鴨跖草擠汁塗眼,半月內也可症狀全消。以後如若還想打鐵,可經常用鴨跖草、野菊花、金銀花泡汁洗眼。”說完放下張百兩銀票,取起兩劍,和月兒走了出來。
月兒笑道:“沒想到還有這麼難侍侯的人,別人好心給他看病,他卻懷疑是套近乎——相公,你醫術很好嗎?”
我笑道:“很好倒不一定,不過看些小病應該沒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