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嫂子擔起重任,同著周趙兩位娘娘一起接待客人。這邊府裡只管接待男賓,但如公主王妃國君太君誥命夫人這一類的女客,恐怕也還得勞動姨媽親自待一待,我就在旁邊應承著些兒。這邊戲臺不妨搭在前邊英雄樓下邊的練武場裡,場子寬闊,樓上又敞亮,盡多少客人也都坐得下。把那將軍府同英雄樓之間的角門子敞開著,女賓們在將軍府用過了宴,或是在那邊花園子看戲,或是從角門直接上到英雄樓上來,盡由得她們自個喜歡。咱們的孩子們每日只在這邊演幾齣,樓上掛起珠簾,姨媽領著姐妹們陪著女賓就從珠簾後邊往下看,看得又清楚,又不會被男賓們看見,豈不甚好!”
說的太君大喜,道:“就是這麼著,到底是芙蓉想的周到!”
歐陽英傑嘻嘻一笑,衝著歐陽英悍擠眉動眼的,笑道:“就不演《西廂》,也沒什麼,大哥若肯讓你屋裡的那個叫明哥兒的出來露露臉,也不用管他唱得好不好,就往臺上這麼一站,保管豔壓群芳!只怕比起京城第一紅相公尤三來也不差呢!”歐陽英悍忙喝道:“休得胡說!”太君奇道:“這又說的哪一個?”歐陽英悍忙道:“母親莫聽英傑胡說,原是我今年新收的一個書僮,年紀尚小,又剛進來,什麼都不會的!”
歐陽英傑叫道:“大哥藏私,不捨得把好東西往外露呢!如何什麼都不會了?母親你不知道,那孩兒不單相貌生得清俊之極,又極有孝心的,他每日早起採集新開放沾著露水珠的花芯,曬乾了製成花茶給大哥喝,我也是託大哥的福品嚐過一回,果然清香甘醇,妙不可言!更吹得一口好簫,我也算是常在外邊聽多了的,竟沒聽見過比他吹的曲兒更好聽的,母親生日那天,不妨叫他出來吹奏一曲,聽一聽,就知道了!”
太君便怪歐陽英悍道:“有這樣的好孩子,你竟提也不提!”歐陽英悍只得道:“委實是個不懂事的!進來了快一年,也沒學會規矩,母親既然這樣說,到時候就讓他出來吹一曲讓母親聽聽就是,就怕他沒個眼色不懂禮節,掃了母親的興!”太君道:“小孩子,天真爛漫才可愛!就這麼說定了,其餘你們自己去商議罷了!趁著今兒你們都在,我這兒另有兩件事要說:第一件,我是不捨得我這兩個丫頭出去的,所以一早就說了要把翠兒小蝶許給你跟英偉的,如今她們兩個都已滿了二十歲,看看又到年底了,你們挑個日子,就把她們接過去吧!”
翠兒小蝶兩個正站在一旁伺候,忽然聽見說到了她們身上,羞得忙都退了出去。
歐陽英偉先不言語,只拿眼瞅著他大哥。歐陽英悍這些日子一心都耽在明哥兒身上,連一眾姬妾還顧不過來,哪裡還有心思再收一個在屋裡白放著,想了一想,便笑道:“這事還是等母親生日過後再說吧!”太君點一點頭,道:“也好!不過在新年之前,一定得把這事辦了,她們兩個服侍了我這幾年,都是盡心盡力的,如今都大了,不能耽擱了她們!”
歐陽英傑忽然忍不住“哈”的一笑,太君奇道:“這冷不丁的笑什麼?”歐陽英傑笑道:“沒什麼!沒什麼!”太君嗔了他一眼,便不理他,對歐陽英悍又道:“還有一件大事!你莫怪當媽的沒回見了你都要煩你,你趁早的趕緊再給我立個王妃起來,像這樣家裡有個什麼事,竟沒個主持的,別人看著也不成話,算算郡主走了也足足三四年的時間了,你也算對得起她了,正經早該另立了!我瞧著周妃真的不錯,你好好想一想吧!”
歐陽英悍一笑不語。歐陽英傑忍不住又笑,道:“母親快別逼大哥了,大哥心裡有個真主意呢!他倒想立個人當王妃,只怕這事難辦!”太君喜道:“這麼說,英悍你心裡莫非另有了王妃的人選?那又有什麼難辦的!以你如今的身份地位,雖然是續絃,只怕連公主娘娘也是無有不肯的!你倒說說看中的哪一家的閨女,少不得當媽的替你做主,著人前去提親!”歐陽英悍忙道:“完全沒有的事!”回頭向著歐陽英傑厲聲喝道:“英傑!你再敢拿著我取笑,可提防著些!”
太君大是不悅,道:“你兇他做什麼?你自己從來不肯把心裡話說給我聽,連英傑要說你也攔著,究竟你心裡還有我這個當媽的沒有呢?”歐陽英悍趕忙陪笑道:“當真沒有的事,全是英傑胡說八道,母親休聽信了他!”太君瞪他一眼,轉頭問歐陽英傑道:“你休怕他,當媽的替你做主!你大哥看中的究竟是哪一家的閨女兒?”
歐陽英傑向他大哥一瞄,眼見歐陽英悍即刻就要發作的,不敢再亂開玩笑,笑嘻嘻的道:“我哪兒知道他看中了哪一家的閨女兒啊?我也是瞎猜疑!母親也知道的,上個月大哥還一天到晚唉聲嘆氣的沒精神,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