隊居然走散了,三萬多兵馬如今留在港口周圍的已經不到七千,剩下的,早已跟著各自的國王去尋找逃生之路,沒人肯留下與葛朗郡共存亡。
“葛當,你看,事已經至此,守在這裡已經沒有意義。不如你留下斷後,我帶著大部兵馬到下一道防線準備。”哈只葛達那加刺非常沉痛地向哈只葛當表示了歉意,不待對方回答,帶著自己的女婿土罕等人,向島後跑去。
“沒義氣!沒勇氣!”哈只葛當衝著哈只葛達那加刺大聲痛罵,一時間,居然忘了是誰昨天晚上還在夢裡計劃奪取對方王位,是誰以臣屬身份,招募計程車兵比爪哇國王還要多。
在貼身衛士和蒙古使節的勸告下,哈只葛當也放棄了對港口的爭奪。大宋水師已經開始放下小船,準備登陸。再遲一步,就得被他們活捉。抱著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的想法,哈只葛當逃到了到島後的另一個港口。在這裡,他藏著二十幾艘小船,足夠讓蒙古使節和他的親信逃離險境。
沒等出海,哈只葛當就知道自己又錯了。
葛朗島附近海流平緩,岸勢參差,很多地方都可以作為臨時港口。前來“幫忙”的各家國王都不傻,都留了幾艘船作為應急之用。結果,島後的海面上佈滿了小船,卻沒有一艘能跑遠。
遠方的夕陽下,又幾艘船冒著煙,沉入大海。那畫面,於正面港口戰艦被人擊沉的場景非常類似。
更遠的地方,七十多艘大小不一的布帆船分成十幾隊,往來巡邏。一旦發現有船隻離島,立刻追上去用火炮將其擊沉。雖然轟鳴聲聽起來沒有破虜軍艦隊齊射那樣恐怖,但戰艦狠辣、兇殘的作風,比破虜軍水師有過之而無不及。
“是流求蘇家和東海方家!”有人絕望地叫喊了一聲。
“還有黃水洋的人!”有人哭喊著補充。
蘇家、方家、和黃水洋群盜,都是海上赫赫有名的大勢力。其中方家和蘇家近幾年來改行跑起了遠洋販運,黃水洋群盜歸順了大元。誰能想到,他們居然一起來到了南洋。
“別出海,尋仇!”老當家方笙的旗艦上,海盜們揮舞著黑色戰旗警告。這種“旗語”比水師用的簡單,常跑水路的都懂。
“只尋元兇,脅從不問!”蘇家艦隊老當家甦醒在另一側用旗號補充。
“按海上規矩,交人,理賠!”黃水洋豪傑唐世雄跟著起鬨,給北元當了多年運糧萬戶,今天得以重操舊業,他心中有一股說不清楚的激動。
哈只葛當滿懷恐慌地四下張望,發現附近的土酋們都不懷好意地看著自己,目光中充滿了期待。
當晚,葛朗島內亂,哈只葛當國王和蒙古使節哈根被破虜軍將領苗春帶人斬殺。至於誰引領苗春上岸,誰替苗春擋住了哈只葛當麾下的上萬殘兵,黑夜中,分不清楚。
第二天,海盜們讓開了一條通道,准許參戰各國在留下各自的國名,位置,並簽字認錯後,各帶三艘小船離開。
五天後,驚魂稍定的爪哇國王聽到一個非常不幸的訊息,海盜們將葛朗國劫掠一空,揚帆駛向三佛齊。大宋艦隊在杜滸的率領下,憑藉手中名單,開始逐個“拜訪”各國港口,“詢問”他們與大宋艦隊作戰的理由。
三佛齊是爪哇的屬國,扼守著滿剌甲(馬六甲的南洋音)海峽。大宋到大食、大秦、波斯、巴格達、麥加、亞丁、大小天竺各國的貿易船,皆要從此補給。在與各國相約搶掠宋船的時候,爪哇王都沒敢命令滿剌甲港參與。他亦知道,如果失去了海上中轉站功能,滿剌甲港就會變成死港,爪哇國賴以稱雄南洋的財富基礎也就此喪失。
如果大宋海盜將滿剌甲港奪了去,爪哇國就丟了一隻會生金蛋的雞。爪哇王哈只葛達那加刺急得直跳腳,但有沒力量抵抗大宋艦隊和海盜們的聯手進攻,只好每天到神廟中拜佛祖,請求佛祖保佑有貴人能幫助自己擺脫眼前劫難。
也許是佛祖聽到了他的禱告,幾天後,真的有貴人到來了。哈只葛達那加刺的女婿土罕帶領一名自稱是大宋商人的傢伙找到王宮來,說可以為爪哇國與大宋之間斡旋,讓海盜和大宋水師都撤回泉州。前提是,爪哇國必須與大元決裂,賠償大宋出兵費用,並給中間人一定好處。
“貴人與大宋丞相真的有舊,與那些海盜真的也認識?”爪哇國王哈只葛達那加刺聽完女婿土罕的介紹,懷疑地問。
眼前這個自稱是商人的傢伙,怎麼看怎麼像是個強盜。一身殺氣不說,臉上還長滿了黑色的寒毛,笑起來頭髮、鬍子和寒毛像一處擰,甭提有多恐怖。
“當然,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