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不知道拿什麼言辭來回應。有人悄悄地給光祿寺正卿月赤徹爾送了個信,片刻之後,這個在忽必烈面前最能說上話的後輩將領匆匆忙忙趕到中軍。
“葉李呢,他怎麼還沒來。難道他承認沒文賊才高麼?還是三心二意,也想著造朕的反!”忽必烈見來的不是自己最急著召見的人,不滿地吼道。他身材不高,一條腿還有些跛,但此刻這拖著一條跛腿的老人卻如座大山般壓得眾謀臣喘不過氣來。
“陛下,葉李老了!”月赤徹爾上前幾步,躬著身子回答。手腳卻絲毫不停歇,快速將忽必烈扔到地上的諜報拾了起來。
“老了,朕準他告老了麼!派人給我用快馬追回來,寫完了南征檄文再讓他滾!”暴怒中的忽必烈不會跟任何人講道理,一張臉黑裡透紅,彷彿馬上要噴發的火山般狂熱。
“陛下何必與文賊一般見識呢,您這裡越生氣,他在江南越得意。咱蒙古人向來用彎刀跟人講道理,不逞這口舌之利的。當年成吉思汗爺六個字,不抵花子摩國洋洋萬言麼!”月赤徹爾快速掃了一眼檄文,淡然相應。
“你要戰,便做戰!”忽必烈猶如被醒醐灌頂,臉上的表情瞬間從狂暴中回覆正常。從月赤徹爾手中奪回諜報,再度掃了一遍,冷笑了幾聲,道:“要打便打了,廢話那麼多幹什麼?月赤徹爾,你說得有道理。至於葉李,讓他繼續歇著罷,朕需要時再喚他!”
“陛下,葉李上月己經蒙長生天召喚去了!”回過魂來的怯薛秦少卿低聲提醒。方才忽必烈讓他們去傳喚一個死人來應旨,當然沒人有膽子去閻羅殿下令。
“死了,怎麼死的。朕怎麼不記得?”忽必烈搔了搔頭頂上越來越少的白髮,茫然地問!
“陛下是被文賊氣的,所以一時忘記了!”機靈的月赤徹爾笑著回答,“葉李舉薦盧世榮為國理財,結果盧世榮卻貪贓枉法。盧賊罪行敗露後,葉李覺得愧對陛下的信任,所以在家中自裁了。陛下當時還曾下旨厚葬了他,葉家大小皆謝陛下洪恩呢!”
“喔,這麼回事情。朕說最近心裡空空的,連一個說笑話的人都不見。”忽必烈恍然大悟般說道。此刻他終於想起來葉李是被自己下令在家中閉門思過,結果一時想不開,仰葯自殺了。既然麾下最有才華的葉李己經不在,反駁‘抗元檄文)的話也無從談起。作為一代梟雄,忽必烈拿得起放得下,為葉李的死惋惜了幾句,很快就把話題轉到如何與南方作戰方面來。
南征之前,北元君臣沒預料到文天祥在江西岌岌可危的情況下居然還敢率軍迎戰。如今南方二十萬兵馬枕戈以待,北方百萬大軍也不得不調整自己的步伐。
“你們說,朕是先南下擊文賊呢,還是東進擊陳吊眼呢?”忽必烈敲了敲桌案,瞪大眼睛問。希望眾將能像當年董文柄一樣,給他提一個恰如其分的建議。
“賊眾如今士氣正旺,所以南進不如東征。”老將軍也速特穆爾低聲建議。南下的元軍以前從來沒跟破虜軍發生過碰撞,雖然諸將都懷著必勝的信念,但對手畢竟也有著不敗的威名。與其在它氣勢旺盛時一頭撞上去,不如先找一個稍弱的對手稱稱彼此的斤兩。
這個投石問路的想法得到了很多將領的響應,索都、張弘範等名將先後戰敗,伯顏領兵南下卻被阻於江西北側的群山之間,這些事實讓驕橫的蒙古將領們選擇了謹慎。
“末將以為,與其匆匆南下討伐文天祥,不如先剿滅陳吊眼。眼下兩淮有漢、唐、周、楚幾家反賊隔著,文天祥無法北上與陳賊呼應。”一個在軍中多年的蒙古將領建議道。
“而那幾路人馬忙著關起門來當皇帝,自然也不會給陳賊任何支援!文賊的話雖然說得響亮,張口華夏,閉口華夏,實際上漢人依然時一盤散沙。陛下可逐個擊破之,用事實擊敗文賊的空話!”
“末將附議也速特穆爾老將軍的提案!”蒙古籍漢軍萬戶李軒瞪了那個鄙視漢人的蒙古將領一眼,出列下拜。“末將願領一路兵馬為陛下滌盪兩淮,在陛下回師前,把南下的道路清理乾淨!”
“漢、唐、周、楚幾個笑話,應該剿撫並重。陛下若以雷霆之威擊之,此輩向來無風骨,想必紛紛南逃,反而讓文天祥帳下白添了許多兵馬。”老將阿里海牙慢慢說出自己的構想。諸將之中,只有他和阿刺罕兩個真正清楚破虜軍的戰鬥力。如今元軍在火炮配備方面己經不落下風,但畢竟沒有破虜軍對新式武器掌握得那麼熟練。與其和破虜軍硬碰硬,不如在漢人的民族性上做。
蒙古人的傳統是對強者無保留的服從,所以忽必烈可以把蒙古人凝聚成一條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