描淡寫地道。
夏德平是他的高中同學,G市喬百鳴腦科醫院的第一把手術刀。
他瘦高的個子,面板白皙,長相斯文,架著一幅金絲邊玳瑁眼鏡;手掌寬大,長指修長,指甲修剪得極為齊整,一看就是個非常注重儀表的人。
夏德平走過去,拂開他的發,瞧清那道寸長的口子,倒吸一口涼氣,驚訝地望住他,大聲嚷了起來:“天!逸塵,誰把你打成這個樣子?”
“瞎嚷嚷什麼?都說了是不小心撞的。”卓逸塵不悅地抿緊唇,冷冷地斜睨著他:“少羅嗦,趕緊處理一下,完了滾蛋。”
“逸塵,你別侮辱我的智商,不小心能撞成這樣?”夏德平搖了搖頭,放下醫藥箱,麻利地開啟箱子,開始檢視傷口,嘴裡一迭聲地抱怨:“嘖嘖,不是在電話裡交待了不能碰生水嗎?現在被你搞成這樣……”
“沒怎麼碰,就是粘膩得慌,隨便洗了洗。”卓逸塵滿不在乎地聳了聳肩:“有什麼關係,死不了!”
“你就嘴硬吧,”夏德平伸出棉花棒蘸了雙氧水,沒好氣地往他頭上狠狠按下去,卓逸塵悶哼一聲,閉上嘴不再說話。
十分鐘後,夏德平乾淨利落地處理好卓逸塵的傷口。
“說吧,到底怎麼回事?”他臉上好奇多過擔憂――除了頭上這一個傷口,卓逸塵全身上下連擦傷都沒有一條,顯然不是跟人打架。
他也相信,憑他的實力,放眼G市,還找不到哪個有眼無珠的傢伙敢招惹他?況且,卓逸塵也早已過了靠拳頭解決問題的年齡。
“你回去吧。”卓逸塵開始趕人。
“喂!卓逸塵,你當我是那些妞啊?高興了招我來,不高興揮揮手讓我走?好歹我也是國手誒,你給點面子行不行?”
“我悃了,要休息,愛走不走隨你。”卓逸塵神情冷淡,沒打算給他面子。
“咦?這是什麼?”夏德平眼尖,已瞧見沙發底下一張揉皺的便條紙。
“哦,廢稿。”卓逸塵假裝不在意地挑了挑眉,彎腰去撿――拷,啥時候掉出來的?
嗟,他那緊張的表情可不象是沒什麼哦?
“我幫你丟了它。”夏德平淡笑著搶先一步拾了起來。
“還我。”卓逸塵板著臉。
“廢稿嘛,要來做什麼?”夏德平才不怕他,跳到另一邊,展開來才看了一眼,已震驚得瞪大了眼睛,接著笑得東倒西歪:“哈哈哈哈,奇蹟,奇蹟!她到底是何方神聖?居然無視你卓大帥哥的魅力,不但拒絕你,還打破你的頭?”
………【008 烏龍(七)】………
卓逸塵雙手環胸,拉下臉生著悶氣。
“拿五百塊給威美總裁當醫藥費?天,真應該發給她最佳年度創意獎。”不怕死的人,繼續調侃他。
“笑夠了沒?”卓逸塵冷著嗓子斜覷著他。
“還沒。”夏德平眸光發亮,曖昧地衝他眨了眨眼睛,戲謔地調侃:“多大了,很漂亮?恩,性感到你一瞧見就*大發?”
“沒看清。”卓逸塵猶豫了半晌,薄薄的唇微啟,不情願地吐出實情。
不告訴他的話,這小子肯定會賴在這裡一晚上,他明天還要飛美國。算了,德平不是外人,這也不是啥不可告人的醜事。
“有種!帥!”夏德平吹了聲響亮的口哨。
“我喝醉了。”他微微赫顏。
“去監控室調帶子來看。”夏德平興致勃勃,極力慫恿他。
晶華酒店是威美集團名下的產業,只要他一通電話,讓他們把今晚九點以前,在晶華訂位的客人名單送上來;另外,再把酒店的錄相調出來察看,還怕她能跑到天上去?
可是,這不過是一個意外而已。
就象她在便條上說的一樣,這件事情,不分清紅皂白把她拖到房裡強吻的自己也有錯。人家已經跟他道過歉了,他有必要把事情鬧大嗎?
“算了,意外而已。”他宣佈放棄。
“也是,沒事幹嘛跟個女人計較?”夏德平點頭附議。
搞清了來龍去脈,他隨手開了張單子給卓逸塵:“明天去藥房買藥,記得要按時吃;晚上我再來幫你換疤,記得別碰生水。”
“不用了,我明天飛洛杉磯。”卓逸塵淡淡地拒絕。
“是嗎?隨便你。我明天上午還有手術,走了。”夏德平關上醫藥箱,道了再見,離開2108。
卓逸塵翹起長腿,雙手枕在後腦,正準備躺下,手底下觸到一件堅硬冰涼的